谢胤向来都是拗不过他的,将他从浴桶里抱起,恰值此时,门被推开了,谢瑾宸步入房中,“二哥我……”
待灯重新点着才谢瑾宸才畴昔,谢胤已经将谢笠放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背嵬军已将救出的百姓集合到了一处,大夫正在给他们医治,但是事发俄然这么多人受伤,大夫们底子忙不过来。谢瑾宸想起来,当年戎军南下烧杀村落,乔雪青曾给过一个药方,对治烧伤有奇效。
和刚才不包涵面的怒斥不一样,这句含着稠密的情义,好似才是他最想说的。
谢胤望着他愧悔的神情,悄悄地摇了点头,想要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却抽不脱手来,感喟道:“三郎,不要让阿笠绝望。”
这些无辜的百姓,因他而死!是他激发了这场灾害,害死了这些人!
谢瑾宸想起酒坊里舒白说过,宛侯寂静有个小妾体弱多病,他四下网罗奇药给她治病,想来宛侯府应当有药,便想与谢胤打个号召,去宛侯府寻觅。
作为一朝相国,谢胤并未把握军权,他手里独一两万谢府兵,虽说人数未几,但谁也不敢小觑着两万人,他们是真正从疆场上厮杀这来的。除了这两万人,谢家另有三千背嵬军,是谢府兵中的精锐,分为步兵和马队,分部在全部瀛寰大陆的每个角落,像一把把埋没在黑暗里的一把兵刃,侍机而动。
“有凤鸟身上的至阳之力,并不感觉冷。”
羽族子民们喝彩,“遨游九霄,纵横瀛寰!遨游九霄,纵横瀛寰!”
谢瑾宸闻言内心愈发难受起来,“是我的错,让大哥带病前来。”
谢瑾宸想想也是,他连嶷山都能定住,又何况是日行万里?“那么……”他想问谢笠心中的结是否解了,又怕触及到他的伤疤,不敢多言。
谢瑾宸伏跪在地,恨不得以死赔罪。
谢瑾宸痛悔难言。
谢笠果断道:“扶我起来!”
“我记取了。”
甜睡了太久,他们的身上都长满的青苔,肌肤变得惨白而透明,仿佛即将死去。
谢胤声音冷冽严苛,“行事之前,你可曾想过结果?你一腔公理,感觉山鬼一族不该灭亡,但是这些无辜的百姓就该灭亡么?嶷山乃是天椎,其一草一木的变动都影响着整片瀛寰大陆。历朝历代,没有敢动嶷山,你多么傲慢,竟敢如此?现在形成这么多百姓伤亡,你以何赔罪?”
谢瑾宸在废墟里看到两具骸骨,那是位母亲用胸膛护着她的孩子,可她毕竟还是没护住,她的孩子被浓烟燻死了。另有个一孩子在抽泣,他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火起的时候,他父亲将他用木盆放到井里,然后房屋倾圮了,他被房梁砸中,临死前爬到井口上,用身材挡住落下来的石头,他的血一滴一滴的流下来,将孩子染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