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风下是件深蓝色长衫,以玉带束腰,更衬得他两条腿笔挺硬挺,宽肩窄腰,非常有男儿气势。
谢胤看看一脸八卦的谢瑾宸与萧清绝,面色有些难堪,嗔恼地白了眼谢笠,目光深深。
暮色四合,岸边炊烟袅袅。
谢瑾宸撑着竹伞立在画船上,见碎雪落处江南浮白,两岸朱门青瓦,飞檐漏盏,一派繁华。湿冷的风卷起他蓝白相间的衣袂,清浅如其间水色。
那只小猫儿掐着饭点醒了,往谢笠怀里拱啊拱的。它已不像前几日那般衰弱,能本身站起来了,额间的“王”字也长开了,看得出是只幼虎了。
谢瑾宸把着他的手教他写字,“练字非一朝一夕之事,渐渐来。”
彼年他们也不过谢瑾宸这个年纪,谢笠与父亲谢敛起了争论,一气之下便跑了出来,两个月未给家里写信。也是个夏季,积雪山上雪深没膝。正值雪后初霁,月色如洗,积雪山上腊梅初放,暗香细细,谢笠便携一壶酒卧雪赏梅。
薄薄的雪在船头上浅浅的晕开,他长身玉立,睫毛遮住眼睑,菱唇张合间乐曲从指间流出。风卷起他的衣角,雍容而清贵。
此时谢胤正坐在谢笠劈面,两人中间置着一盘棋,谢胤上一子已经落下好久了,也未催促谢笠,悄悄地望着面前人。
然后他家“簪花谢郎”便红了脸,那眼神冷得似刀子,咄咄逼问,“为何不回家?”
桌子的另一角长着只梧桐枝,老凤凰将本身变成只红公鸡,栖在梧桐枝上,边啄着它的竹实,时不时攻讦萧清绝,“又写错了,你个笨小孩儿……”
小孩儿悄悄地指指凤凰,“它教的。”
“这个时节,不知那里的腊梅是否还开着?”
有笛声传来,其音皎皎如月,又朗然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