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移中天,四野愈静,山道两侧古木妖异,怪石峨嵯,煞是惊人。牧岩星夜兼程,终究在拂晓之际赶到宛国城前。
谢胤做此决定乃是颠末深谋远虑,他要用三年时候为谢瑾宸扫清门路,而这第一步就是要选好守住流派之人。
牧岩并非妄自陋劣之人,利落隧道:“牧岩必不负相国大人厚望!”
“牧女人,久候了!”山道两侧疾风骤起,女郎只觉一股寒凉之气侵入肺腑,蓦地仰首,只见头顶一黑影,势如石落,迅如电闪,层层叠叠砸压下来!骏马吃惊扬蹄便跑,却被女郎紧拉住缰绳,不住嘶鸣,“咴儿!……”嘶声未竭黑影已落了下来,确切是落,那种气势与速率,竟然能轻如雪花般的落在地上!
莫潜倒是一愣,向来剑客视剑如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她竟如此轻意将佩剑让人?“你便不怕我坏你名声?”佩剑是剑客的标记,他拿此剑行任何事,都代表着牧岩。
牧岩屈膝道:“末将必当竭尽所能!”
谢胤扶她起来,“宛国现在是一盘散沙,军心涣散、百姓畏战,你要将军心重新聚起来。这一战打得标致,你在军的声望便建立起来,有了军队的支撑,便可架空宛侯,彼时当取而代之。”
月影如钩,江山着墨。
谢胤点头,“你虽是女子,倒是可贵的将才,有你守在帝国的流派上,我才放心。何况你又是嬴氏子孙,陛下想必也放心。”
牧岩答道:“先相所封皆是一代名将,曾为帝国立下赫赫军功,令他们保卫帝国之流派,以保中州安宁。”
“本日得空,他日再战。”一拉缰绳便要跃渊而过,莫潜身形一转,行步间如同山行岳移,拦在马前,冷嘲道:“雪山隐者的门徒竟是缩头乌龟么?”
恰是下半夜,人睡得最沉的时候,戎军安营于背风口处,只要几处篝火尚明。那些马队悄悄悄悄逼近,先用弩箭射杀保卫之人,来到戎军拴马之处,一把火烧了马料,火光冲天而起,胡马被惊,日行千里的良驹摆脱缰绳奔腾而去。
牧岩是他一手提拨上来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牧岩的气力,东南流派有她驻守,可保二十年无忧。西北的晏武自不必说,文韬武略,一代英豪,有他镇守,戎军必不敢轻意进犯。唯有中部的杞国,杞侯老迈,好大喜功,杞侯世子平淡无才,不堪大用。若要帝国长治久安,杞国需求一个超卓的交班人。
牧岩一仰而尽,只觉有火从喉咙一向烧到亲信,连日赶路的疲惫一扫而光。
一骑划破冷寂的冬夜,“得得”的马蹄声惊得栖鸟四散,夜枭凄啼。
牧岩驱马跃渊,奔驰如电,唯声音在夜色中回旋,“寒江白叟平生开阔磊落,他的门徒,岂会是宵小之辈?”
“好说!不知莫少侠有何见教?”她有要事在身,不能多担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