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刘大人审得如何了?若昨夜来袭的只是平常蟊贼,那任姨娘也不过落个贼婆子的罪名,若昨夜那伙人是反贼朋友,那任姨娘……”明兰说的面无神采。
直至到门外,此中一个婆子轻调子侃她道:“我说小姑奶奶,好歹消停罢!你还当本身是金贵主子呢。”另一个道:“夫人也是忒仁慈了,这类贱婢,几乎害了小主子的性命,照我说呀,还不远远发卖了才解气!”
明兰伸手重抚女孩的面庞,暖和道:“你俩就跟亲姐妹普通无二,有你在蓉姐儿身边开解着,我就放心了。”
任姨娘惊惧不已,如同痉挛了般团起家子,冒死挪动得离屠虎远些,尖声叫道:“二夫人饶命!我都说了,再不敢狡赖的!”
一见此物,邵氏的神采顿时青红交集,她心虚的望了明兰一眼;只见明兰闲闲的拨弄那对镯子,“这对镯子是当初顾家给大嫂嫂的聘礼罢,公然好东西。”
任姨娘一见邵氏,当场涕泪滂湃,哭嚎道:“夫人,我冤枉呀…我哪敢…是那贼人威胁…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呀…”
明兰浅笑道:“女红本为怡情养性,端显妇德工品而来,我们如许人家的闺女,也不见得非练成精不成,不然,叫那绣娘做甚么去。”这话说的自有一番老成慎重的味道,她心中颇是得意,想了想,添上一句,“刺绣甚么的就算了,不过平常补缀总得会些。”又转头与秋娘道,“你辛苦些,细细教与姐儿才是。”
至于地上滚的另一个,自是碧丝了。
邵氏思路万千,一时悲一时惧,忽伏桌哀哀轻泣起来,明兰没半分怜香惜玉之心,凉凉道:“大嫂嫂别急着哭,先把这个结了再说,如何?”邵氏这才惊觉地上还滚着碧丝,两旁另有两个婆子,讪讪的揩泪端坐。
“如果冲人来的……哼,侯爷两兄弟不睦,闹过何止一回,半个都城都晓得!不管宫里来缉捕的,还是我们那好继婆母,都只会冲我们母子,与你们有甚么相干!好罢,若非要出来……你那院子但是挨着湖建的!四周里倒有两面半是临水的,难不成贼人还能随身带筏子来夜袭?统共只一处出口,易守难攻,我安插了多少保护呀,屠老迈早说了,除非冲进三倍数的贼人,不然绝进不去!”
因邵氏守寡,她身边的媳妇丫环也跟着往暗沉老气上打扮,常日不准涂脂抹粉,不叫佩钗戴环,明兰之前没留意,此时细看,饶是一眼乌青,两颊高高肿起,还是难掩这任姨娘姿色不俗,“是受威胁才引贼人去蔻香苑,还是里通外贼,你当旁人都是瞎子不成?”
“你借言内急跑出去,先赶上了暖香阁的阎婆子,你说去给大嫂嫂叫些宵夜,阎婆子说,彼时两侧均未起火。接着看二门的崇妈妈瞧见你往西奔去,当时东侧老宅已火光冲天了;最后是看林子的福伯,那会儿西边山林刚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