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为他煮好的姜汤，披在他身上的毛毯，他笑了。

莫格罗关隘之战，被史学家列为瓦洛兰大陆近百年来战役史上惨烈之最血腥之最的一次战役，莫格罗关隘守备军司令德莱穆奇与司令夫人战死，一万七千六百余名守军官兵个人阵亡，无一人幸免。而德玛西亚的实在伤亡数字却被德玛西亚军方列为国度一级军事奥妙。而后代的一些军事发热友们也只能从只字片语的史乘记录中寻觅蛛丝马迹......

他在花圃舞剑，她在一旁望着。

“投降吧，你们已经输了。”

或许战役，没有孰是孰非。公理常常是倾斜于胜利的一方，但是，这倒是场没有胜负的战役。

德莱穆奇一愣，向声音的泉源望去，一名穿戴战甲的仙颜妇人提着剑登上了城楼台阶，正往他的方向赶来。妇人用并不锋利的剑刃斩开一个个德玛西亚兵士的脖子，暗红色的鲜血从仇敌的喉管颈动上溅出来，溅到妇人的脸上，衣服上。“老爷......”

“老爷，深夜读书，要把稳身子，入夏季寒，谨慎着凉了，要重视保暖才是。”

“呵呵......”德莱穆奇咧嘴一笑，“虎父无犬子，你跟你的老子一样霸道，我也有两个儿子，年纪跟你相仿，但愿他们将来能变得和你一样优良。”

旧事随风，恍然重现心头。

“把我抱到那去......”德莱穆奇抬起固然没有断裂但也伤痕累累的左手指了指离他十步以外妇人躺着的处所，“我想去看她最后一眼，但我已经没有力量了，你，能帮帮我吗？奉求了...”

望着她一本端庄织衣的模样，他笑了，将她拥入怀中，轻拭着她的发丝。

“老爷！”

“省点力量吧，她已经死了。”提着阔剑的少年一向跟在他身后，少年侧过目去，不忍去看独臂将军的惨状，“投降吧，德莱穆奇将军，我顿时派军医给你治伤。”

乡土已殆，故交已亡。留下的，只要那历历在目标回想。

德莱穆奇苦笑，他想喊，他想禁止，却发明如何都提不起嗓子。

他咣当入狱之际，她背着身抽泣。

“家中的事，为妻自会摒挡安妥，老爷不要担忧，倒是老爷，缧绁苦寒，风餐露宿，千万要保重身材，妾身在家中盼首，望老爷洗清委曲，早日返来。”

他在配房读书，她在后厨煮茶。

一场惊心动魄的攻守战，残暴的走到了最后。枯骨般腐朽的兵士尸身，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述。挂在城墙上摇摇欲坠的死尸被风沉重地吹动，衣衫湿透，微微的摇摆。射击孔下的一名德玛西亚兵士抱圆手臂紧紧勒住了一名死去多时的诺克萨斯兵士的脖子，他眼神浮泛，仿佛没有了生命特性，脸部肌肉向下收缩，而喉咙里的舌根冒死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空中，或者更深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