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面对陌生人，有种旧时那种醉心刀剑的出世之人特有的沉默寡言，有几分可靠，但是仿佛没甚么心计，非常轻易被人算计。她如果开口说话，别人会担忧她打动、担忧她不知民气险恶……但是大抵不会担忧她坦白甚么。

马吉利拍门的手还停在半空，惊诧很久：“阿翡？”

霓裳夫人声音并不像平常女伶普通清澈，反而有些低徊的嘶哑，她吐字不非常清楚，钻入人耳，像是一块小小的砂纸，轻柔地磨蹭着人的头皮。

“那里能去呢？那里有不能去呢？我啊，花了大半辈子守着一个奥妙，每天都恨不能摆脱它，不料现在竟然有笨伯上赶着来讨要，我还能如何办呢？天然是找个处所将它埋了，再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霓裳夫人短促地笑了一声，随即笑容快速一收，她转向周翡，问道，“郑罗生真是你杀的？”

“小女人啊，太率性了，”这位斑斓得近乎灼眼的女人雍容华贵地坐在木椅上盯着周翡，垂下的睫毛像是两扇厚重而富丽的蝶翼，霓裳夫人一手托着下巴，不依不饶地刨根问底道，“那是因为甚么呢？”

再一想方才霓裳夫人似笑非笑的神采，周翡为可贵好像方才在大街上裸奔了一圈，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走马灯似的变了一圈色彩。

周翡内心实在有很多疑问，但霓裳夫人已经言了然是“奥妙”，冒然诘问未免显得不见机――何况她本身也没有实话实说。

不过好感归好感，惭愧归惭愧，如果吴楚楚身上有甚么东西，是连仇天玑都要觊觎的，那周翡就算是割了本身的舌头，也不成能实话实说，这点轻重缓急她内心还稀有。

然后她怔住了。

周翡的手指悄悄掠过望春山刀鞘上细细的纹路，公开里松了口气，循着霓裳夫人的话音，设想那妖妃褒姒烽火戏诸侯似的一幕，她微微一哂，但是随即又正色道：“那大抵也要非常的繁华才行。”

决计误导是决计误导，但亲身将大话说出口，却又是另一码事了――特别是周翡对霓裳夫人还非常有好感。

周翡道：“做、梦。”

可惜，霓裳夫人一脸兴趣勃勃，没有筹算“恍然大悟”的意义。

谢允迷惑道：“甚么字？”

但是偌大江湖，大家所求都不一样，有求财的、有求权的、有讨情的……另有一小撮顶尖妙手，求的是以武正道，青史留名，甚么样的宝藏或者秘笈能满足这么多种念想，让世人都猖獗争抢，乃至于当年宗师级的人物都会陨落？

她还没说完，就发明周翡神采不对了，李妍话音一顿，奇道：“阿翡，你如何了？”

周翡内心一跳，总感觉她这句是话里有话。

“你是我亲哥。”嘴上没门的端王爷忙今后退了两步，接着又一脸恶棍道，“江湖上的奥妙可太多了，没甚么希奇的，每隔百八十年都有个甚么宝藏秘笈的故事横空出世，你没听过吗？你尽能够往不成思议里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