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南风等不及重新沐浴换衣服，把行李箱往客堂地板上一扔，回身就进了画室。

这是最后一次彻夜不眠，她在内心笃定的对本身号令道。

就像她明天在寺里，寂静于佛像前暗自祷告的阿谁心愿一样。

舒嘉被她狠狠噎住，皱着眉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鼻子一酸，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她不晓得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交代，只是想奉告他，有些事，并非旁人眼中看到的那样，她经历渡劫的那些过往，很多时候，都只是绝境当中的挑选，她不期盼他的谅解与包涵，只是想坦诚的说一句实话，不想再欺瞒，也不肯再对他埋没。

门开了，内里的舒嘉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看了她半天，才吸了吸鼻子，说：“卧槽，本来你在家，早晓得就不哭了，真他妈丢脸。”

南风嗤笑：“不是不晓得，是不会。”

南风轻笑，说：“倒是可贵。”

舒嘉撇撇嘴，口气还是恹恹：“但是、但是我不是感觉对不住他嘛！我一开端靠近他的动机和目标就不纯，可他待我倒是一片至心，我、我感觉惭愧！惭愧你懂不？”

她想好好的了。

南风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甩在床上，赤着脚跑到客堂给她开门。

直到拂晓时分，晨光透过窗子，洒下一片清澈的暖意时，她才收了笔。

南风把人拽进屋来，倒了两杯水过来，一回身，才看到沙发上已经没了人影，舒嘉不晓得是甚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了寝室床上，用被子将本身蒙了个严严实实。

她将画板上的方才画了一半的油画扯下来，顺手撇在脚边，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了熟宣，铺展到画板之上。

她画了一夜，却涓滴感受不到怠倦与乏力。

舒嘉说的很对，哪怕不得善果，起码没有遗憾。

“要哭就哭，躲甚么！”

南风甩开她的手，将床头柜上的纸巾盒扔进她怀里，又往她手里塞了杯水，说：“晓得，我这睡裙手工真丝的，两千八，这事你也晓得吧？”

但是落下第一笔时，表情蓦地安静下来。

曾经的她对于这些事情俱是不屑一顾，任凭生命是非，守即目今，不思后之诸事，只求清闲于当下。

南风看了一眼已经石化的舒嘉，晃了晃杯子里的红酒，问：“三十几年的陈年，来一杯？”

她将那幅画妥当详确的收起来，回到了寝室，从柜子最底层翻出阿谁木匣，将卷好的画幅悄悄放出来。

指腹悄悄摩挲着那两行小字，她忍不住淡淡浅笑。

可舒嘉却半天没有回应，南风眉头皱的更深，有些不耐烦的问：“如何了？”

她端着杯子走进寝室，将水杯往床头柜是重重一放，翻开被子就把一脸泪痕的人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