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谷惊奇昂首，看了看他的细胳膊，又看了看与他胳膊差未几粗细的斧柄，摇了点头。

张金谷箭步向前，一把抓住张景夏的手。

烛光映照之下，书中小人渐渐动了起来，滴在上面的烛油硬化浸入，小人一会胸前画圆，一会双手合一，一会又单臂倒立。小人行动越来越快，张景夏反而视野恍惚，眼皮沉重起来。半晌，张景夏就趴在了床上，渐入眠眠，《修真释义》盖在了头上。

“在院子里劈柴。”

小火苗飞至张景夏身材上空，橙色光晕覆盖满身。火苗再次闲逛起来，如同心脏跳动般有力陡峭。

“哦，垢魂污魄？”张景夏小头直点，冲天小辫前后闲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本来这么读，那甚么意义呢？”

“这个好，这个好，哈哈……”张景夏直看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偶然中，《正气决》被踢得更远了。

“污垢，弄脏的意义。”

他想到便试。

跟着时候推移，张景夏的身材颤抖起来，皮肤披发红光，火苗地律动更加频繁起来。

小儿心智，全随情意，前者戒，后者忘，怎顾得了这很多。

“咦？这个小人图的行动如何不一样了。”张景夏将书拿到蜡烛旁，映着烛火，睁大眼睛细心旁观。

仙师是秃顶，书内里满是秃顶，莫非修仙的都是秃顶？张景夏暗想。他那里晓得这只是著书者嫌费事罢了，小儿心性，由此可见。

“哇！本来在床底下。”张景夏赶紧捡起，抱在手里不放，恐怕丢了。

张景夏回到房间，点上床前烛火，再次翻开《修真释义》。

“你，不想长生吗？”父亲喟然长叹。

这是蜡烛油吗？张景夏用手指摸了摸。书中的小人只是简朴的线条勾画，俱是无发秃顶，烛油恰是滴在了秃顶上，油光锃亮。

张景夏站到斧子前，吐一口唾沫，搓搓手掌，哼哼两声，半蹲着，伸出双手，紧握斧柄，学着仙师的模样，大呼一声：“起！”

当天夜晚。

“想！仙师也曾问过，我只想长伴爹娘摆布，我如果走了，就没有人给爹娘养老了。”张景夏昂首看向烛光下的父亲，父亲老态尽显，皱纹深切，四十的年纪已有了六十的模样。

“好的，爹。”张景夏拿起书就往本身房间跑。

“我尝尝！弟弟不在家，我来照顾你们。”

“夏儿，你如何了？”

垂垂与张景夏的心跳同步，火苗每次律动都有一片橙光散落周身，火苗便弱一分。律动不止，火光渐熄，房间归于暗中。

“砰！”

“垢？甚么意义？”

“也好，事已至此，只能如许了。”父亲收回尽是老茧的手，振衣而起：“睡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