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墓碑中间，是慕绍恩的衣冠冢，两个墓碑并肩而立，顶风开放的金黄色腊梅花有暗香缓缓，雪熔化在花瓣上，把夏季的酷寒消解了几分。

“枭儿，妈妈要去找你父亲了，你别难过，承诺我，不要难过。”

她身边，龙枭神采凝重，眼睛通红，不像洛寒哭的那么夸大，也看得出来他的悲伤。

袁淑芬心对劲足了，她这辈子甚么都获得了，没有遗憾。

“我晓得。”

袁淑芬密切的哄她，“哭甚么啊，你是大夫……大夫见多了……生和死。”

影象从未像现在这么清楚，就跟明天赋产生一样。

“不消了，送来送去的，多伤感，我挺好的，你放心。”

耐久间的化疗和药物，又一次腐蚀了她的面庞，好不轻易长出来的头发，又掉满了枕头。

宋青玄摸一把早就浑浊的眼泪，一言不发的站在床头，拉上了洁白的床单，将被子里已经没有气味的人，送去了别的一个天下。

好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他已经没有父母，宋青玄对他们的恩典，他们应当会余生的时候酬谢，尽到后代的本分，为他养老送终。

典礼没有持续太久，洛寒是妊妇，龙枭不舍得让她受冻，牧师念完了《圣经》中的段落，做了个简朴的祷告，“阿门”声落，对死者点头请安。

他的决定，竟然那么快。

世人撑着玄色的雨伞，从高空往下看，一片玄色的雨伞庄严寂静、哀痛愁闷。

小初初乖乖的趴在洛寒的怀里，小手伸出去摸袁淑芬的脸，软软的小手儿，枯瘦的皮肤，中间是潮湿的眼泪。

宋青玄一怔，抽了一支烟给他。

“这两年，我想出去看看。”

“接下来，你有甚么筹算？”龙枭对空顶用手指导了点烟，弹下一些烟灰。

“嘿……嘿嘿……”

龙枭取出MAX送来的锦盒，取出女戒，摸到袁淑芬的手，龙枭的心脏被蛰了一下，很痛，很痛。

他想让母亲安温馨静的分开，不要被任何人打搅。

“妈仿佛……”

他的手在颤栗，乃至于戒指总也套不上去，洛寒拖住袁淑芬的手，帮忙龙枭完成了行动。

短短几年，统统都变了，人事皆非。

“你也是，保重。”

这里有很多悲伤的旧事，特别是中原病院，每次看到病院大门，都会想到袁淑芬。

“妈，这是你和我爸当年就应当拿到的礼品，我给你戴上。”

洛寒抓住她一只手，再也止不住奔腾的痛苦，“妈，我不怪你，我一点也不怪你，求你活下来，好不好？妈，求你再给我们一点时候，等二宝生下来好不好？”

你、你谅解妈妈。”

洛寒擦擦眼泪，握着门把手，迟迟走不出来，迟疑间，她的肩膀被一只手和顺的包住。

季东明和洛寒隔着车窗看雪地里两道身影，龙枭身材颀长高大，比宋青玄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