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担忧地说:“石头会不会砸到屋子上来哟。”
李站长见潘天文还不走,拔出正在充电的手机,说:“我要去开会了。”
搬家户一共是七户,有五户已经搬走了。有三户搬到香溪镇上,他们是三兄弟。他们在香溪镇修了标致的屋子,喜滋滋的。搞得那些不搬场的人又恋慕又妒忌,酸溜溜地说:“街前市口有甚么好,不管在那里,还是要靠本身勤奋。”
潘天文递烟,李站长不接。潘天文悔怨那支好烟,如果还没抽就好了。
霹雷、霹雷,一阵巨响,那是工地上在放炮,震得瓦缝里沙沙沙沙的。
潘天文想,杨批示姓杨,我老婆也姓杨,提及来我们应当是亲戚,我想认他,就怕他不认我。又想,你砍也犯弊端,不砍也犯弊端,潘天文你无路可走了。
“说了,他说不管哪个叫你砍的,你都要办砍伐证。”
女人说:“我刚砍倒一棵,李站长来了,他问我有没有砍伐证。我说没有,他不准我砍。”
李站长说:“这和我不相干。明天县林业局的周局长来了,你瞥见的,他专门来查抄我们乡是否存在乱砍乱伐题目。”
“赔钱的时候算出来了没有?”
正想着,斜劈面吐吐吐叫了几声,冒出一个大师伙。发掘机已经翻过山来了,把几只铁脚扎在玉米地里。
潘天文选了五棵大的,勉强能够做檩条,把五棵杉树扛回家,天已经黑了。
潘天文叉开五指梳掉头上的木花,耳朵上的烟掉了下来,他把它捡起来,放在烟盒里。心想,这支烟一会儿给李站长。
潘天文说:“不会的,他们放炮的技术高得很,一块石头也不会飞起来。”
杨批示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不管你甚么砍伐证,你必须在明天以内全数砍掉,不然我歇工一天找你卖力!”
发掘机和汽车在山背后嗡嗡叫。村里人没有瞥见过发掘机,感觉它太奇异了,挖斗像人的手一样矫捷,力量却又那么大。他们站在山坡上看,如何看也看不敷,有人一看就是一天。潘天文对女人说:“你去把杉树砍了吧,等两天他们就挖过来了。”
李站长:“不要动不动就杨批示马批示,杨批示又不是你家亲戚。我奉告你,我只能按政策规定办事,我如果再给你办一张砍伐证,我就是在犯弊端!”
又一天开端,潘天文没做板凳,而是先剥杉树皮。剥了皮的杉树白得晃眼睛。正在剥第三棵,杨批示长来了。
李站长说:“你要把申请交给我,我才气给你办!”
杨批示长手上的烟抽了一半,他摸了一盒好烟出来,递一支给潘天文。潘天文说:“抽起的抽起的。”杨批示长不说话也没把手缩归去,潘天文只好把这支烟接过来。杨批示长说:“费事你快一点,我们的工程进度很快,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