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鬼道了声“大人谨慎”，随即也钻上天下，向远处遁去。

“主子说了，今后你得一小我睡，别整天粘着他，又不是没长大。”阿二戳了戳少年光溜溜的脑门。

索债鬼不管如何也想不到，才分开三月，一向被本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猎物就已变成凶兽，身边还跟了两只百年道行的小鬼。他满地打滚，苦苦要求，却没能博得对方涓滴怜悯，正相反，他们极其享用他的痛苦。

一人两鬼溜漫步达往西跨院走去，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那小沙弥。小沙弥死时才三四岁，约莫从小接管佛法熏陶的原因，固然生前曾饱受折磨，怨气却不重，只因舍不得师父和众位师兄才迟迟不肯拜别。

恰在此时，一声雄浑佛音俄然响起，震得两只小鬼捧首哀嚎，有姝也不自发松了放手。道行被毁掉大半的厉鬼赶紧摆脱他们辖制，没上天底逃了。

打脸声不断于耳，厉鬼青紫色的脸颊被他打得直冒火星，被掐住的脖颈也缕缕生烟，仿佛将近烧断了。两只小鬼担忧他下一刻就会魂飞魄散，赶紧大口啃下怨气，囫囵吞进肚子。

有姝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赏识对方狼狈不堪的模样。本来玉雪敬爱的两只小鬼俄然变成赤眼尖牙的凶样，扑畴昔啃咬。鬼怪不但能吸食阳气，还能吞噬同类，这也是他们变得越来越强大的法门。

他干脆利落的态度叫阿大、阿二非常吃惊，等人排闼出来又落了锁才堪堪回神，心道公然长大了。

没了热烈可看，有姝顺着树枝往下滑，刚落到空中，就觉一股阴风从脑后袭来，自是那久未现身的厉鬼。有姝既不像昔日那般仓惶遁藏，也不大声呼救，反倒转过身直面黑雾。

“这么晚还不返来，公然心野了。”姬长夜点头，坐回桌边拿起碗筷，固然语气中带着笑意，舌尖却仿佛尝到一点苦涩。十年来，这还是有姝第一次没伴随他用饭，本来一小我用餐的滋味竟如此难捱，吃甚么都味同嚼蜡。

姬长夜沉默很久才吐出一口气，心中却并无松快之意，反倒更加沉重。他不明白本身究竟是如何了，没法拽紧却又更没法罢休，有姝越是乖顺地循着他的打算走，他就越是不安。

这是吃定我了呀！有姝抿唇，无法道，“你想做甚么？”

鬼童的步队又强大了，有姝走在最前面，感受本身像个带孩子的保母。

有姝拧了拧眉，问道，“你能瞥见鬼怪吗？”

“我想与师父告个别，但他看不见我。”这是小沙弥独一的心愿。从小被玄明法师养大的他，内心自是纯洁剔透，连复仇的设法都没有。

两只小鬼在他腿上左一口右一口的啃食，将他好不轻易吸来的怨气化为己用。有姝则捏住他脖颈，啪啪打脸，边打边骂，“叫你害我，叫你害我，现在爽了吗，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