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乘坐马车来到花鸟坊,内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需求下车步行方可。赵玉松沿途一向忍笑,怕被小堂弟发觉,还用玉骨香扇挡着嘴,乍一看真有些乱世佳公子的气度。
“不成以。”九皇子竭力平复心中的烦躁,招手道,“过来,扶本王去医馆查验伤势。”
便是九皇子再心机莫测,作为伴读的赵玉松或多或少也会晓得他一些喜恶。王氏调派的仆人不消想,定会去他院子里扫听。赵氏宗族端方极重,赵家二房更是治家松散,旁人都探听到本身院子了,赵玉松不成能毫不知情。
罢了,归去与爹娘解释清楚,他们会谅解的。去不成扬州,也能够去姑苏,大不了去蜀州、贵州,远是远了点,险也险了些,但东西一样好吃。
有姝买了糖葫芦,在小厮的指引下寻到雅间,还未排闼入内,就闻声一道熟谙至极的嗓音。他欣喜若狂,赶紧撞出来,却恰好闻声最后一句,便似一盆凉水兜头淋下,叫贰心脏连同血液均被解冻。便是过了六百余年,主子对鬼神的厌憎与防备还是没变。
一群人一大早就等在茶馆,专为赏识赵玉松堂弟的丑态。薛望京还带了很多小主子,聚在雅间里吃茶谈天,嬉笑打闹,唯独不敢去招惹上首那人。
这豪情来得如此浓烈而又猝不及防,却古迹般地没让九皇子感到半点游移或纠结苦痛。他从小就晓得,想要甚么必须去争去抢,不然唯余空梦一场。
赵玉松不觉得忤,只苦笑两声,表示本身也很无法。他比任何人更要讨厌大房,特别是差点害得赵家堕入灭族危急的赵有姝。赵家看似钟鸣鼎食,实则早已入不敷出,特别是承担家计的二房,竟已到了变卖田产度日的境地。他娘的嫁奁本就所剩无几,为了帮大房善后,便又典当出去很多,现在唯剩一个空壳子。
旁人不知九皇子脾气如何,他们却略有认知。都说九皇子雄韬伟略,文武双全,今后必定是复兴家国、一统九州之主,但是他们却模糊晓得,九皇子本性非常奇特,这奇特之处不在于他为人严苛、阴晴不定,而在于他对人间万物均不上心。
他像个陶瓷娃娃,教他恨不能捧在手心,却又似抹了油,一个握不牢就掉落在地上摔碎。九皇子才见他一面,却像熟谙了几百年,对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那样熟谙,熟谙到闭上双眼都能把他的每一根头发丝儿描画出来。
十六岁都考不过童生试,如许的废料,也配与本身平起平坐,比个凹凸?因心中嫉恨难平,又加上父母常在耳边念叨大房如何拖累赵家,如何不着调,如何不顾大局,赵玉松对赵有姝的恶感天然日趋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