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后代们还在阳间,若小赵县令都死了,我不晓得他们该如何活。大庸那里还能找出比小赵县令更好的父母官呀!”
男人仿佛没推测他会如许说,先是愣了愣,然后竟低笑起来,固然隔着面具,嗓音有些窜改,但浑厚的本质却极其撩人,弄得有姝耳背绯红,极其难堪。他渐渐认识到本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对方却没活力,而是一笑而过,可见胸怀宽广。
糖醋排骨、酱猪肘子、龙井虾仁……满是有姝爱吃的菜,更有几道前所未见,应是天国的特产,不但闻着香,看着更令人垂涎。自从当了遂昌县令,有姝已经好久没吃过大鱼大-肉,便是偶尔想尝点荤腥,也只让厨子去买最便宜的猪下水、家禽内脏等食材。
看着空荡荡的露台,阎罗王捻着拇指,好久没动,内心却渐渐回味着方才那光滑而又温软的触感。光亮正大的抚摩小赵县令,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委实不赖。
有姝固然惊骇被看破-身份,却不会思疑阎罗王的包管。对方是甚么样的人,他现在已有所体味,公道、仁厚,却也杀伐判定、言出必行。他毫不会哄人。如许一想,有姝就完整放开了,当即端起碗大口刨饭,来不及吞咽太多食品的喉头不免收回“嗷呜”的声响,惹得男人又是一阵低笑。
狱卒苦劝无果,便要去背小赵县令,却见他死死扒在牢门上,不肯让步。因他臀-部沾满鲜血,可见受伤极重,狱卒不敢狠拉硬拽,一时候竟毫无体例。正迟疑间,又有一名狱卒仓促跑出去,急道,“快着点,听府衙里的人说,王狗官竟想把小赵县令五马分尸!”
“现在可该如何办?我本来能够活到七十多岁,王向才,你害我不浅啊!”郝左思拍着桌子痛哭流涕。在这个年初,活到五十多已经算是高寿,七十几的确可谓寿星,本是福禄寿喜样样俱全的命,却因一时贪念,甚么都没了,身后亦要在火山天国受八百年折磨,然后入饿鬼道。如许一想,的确生不如死,死不如生,恨不得魂飞魄散才好。
有姝再睁眼时,发明本身正躺在冷冰冰的牢房里,头顶的一扇半尺见方的天窗晖映-出昏黄微光,可见天快亮了。他立即抹掉额头的离魂符,靠着墙壁半坐起来。本来血肉恍惚、剧痛不已的臀-部,现在已无缺如初,唯余囚衣上的斑斑血迹。他几次摸索了几遍,这才弯了弯圆溜溜的眼睛。
“王向才不是说不准给我送饭吗?”
男人目光隐现迷惑。
有姝看呆了,好半天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固然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但被如此至心实意地恋慕拥戴却还是头一次,内心不免忐忑,更有些受宠若惊。
现在,口中的茶水已经完整变味,仿佛掺杂了蜂蜜或者甘草,在舌尖上渐渐化开。男人盯着有姝小抿一口,紧接着又抿一口,目光晦涩难辨,却始终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