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魂会商到半夜,闻听子时的更鼓声才并排躺下,沉甜睡去。
“那就好。你说得没错,我是用心把账目弄混弄乱,但我并没有编削,只要略微清算一下就行了。”有姝抓抓滚烫的耳朵,神情极其羞赧。耍这类小手腕,他还是第一次。
玄光帝等狠恶的笑意尽皆消逝才转过身,先把有姝扶起来,然后接了账册检察,好久以后点头道,“此法大善!魏琛,把各部尚书全都叫来,朕要让他们看看这类新式记账法,而后各部递交的账册均要因循此法,并且载入律令!”
“不消,今儿皇上留我用了御宴。”
因羊毫扔得太快,有姝指尖、衣袖、前襟沾了很多墨点,看上去非常狼狈,且手忙脚乱、满脸心虚的模样更加显得可疑。阎罗王绕着他走了两圈,见他不自发缩了缩脖子,因而笃定道,“你公然是用心把账目弄混了,你就不怕玄光帝非难?要晓得,他行-事极其谨慎谨慎,即便你做好总账,他还是会亲身把老账翻看一遍,以作校订,届时定然能发明题目。”
“除了你,本王还熟谙哪个大活人?”
世人面红耳赤地领命,跨出殿门后眺望天涯的火烧云,俄然感到一阵心悸。这是腥风将起,血雨将至的征象啊。
有姝做贼心虚地四下看看,又把窗户关严实,这才低语,“我奉告你,但你不能奉告别人。”
阎罗王忍笑道,“他再短长,如果没有本王对地府的清算,一样没法挽救大庸鼎祚。尘寰之殇,究根结底还是源于六道循环之乱。”
有姝略一预算,得出一个天文数字,不免暴露骇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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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脑袋越埋越低的人扯进怀里,附耳道,“有姝,你不是那种胡涂人,你想干甚么?讨骂?”偶然候,他真的搞不明白这颗聪明绝顶又纯真非常的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甚么。
听出他话中难以掩蔽的对劲,阎罗王忍笑道,“看来你那小机警是抖出去了?玄光帝是不是先大怒,然后大喜,最后给你加官进爵了?”
有姝看得目瞪口呆,等统统胡蝶飞入灿烂落日,化成点点鳞粉才伸开嘴,短促地“啊”了一声,语音中饱含欣喜与赞叹。
阎罗王仿佛得了余暇,一整天都陪在有姝身边查账,看着他用朱批敏捷勾出存在题目的条目,并做好注释。他不像其他几个官吏,手边均摆放着算盘,看一会就噼里啪啦拨-弄一阵,看一会儿又拨-弄一阵,速率非常迟缓。他几近想都不消想,一眼望畴昔便是几个红叉,利落的很,查完一箱紧接着又开一箱,半个时候的事情量划一于别人繁忙几天的服从。
不过一刻钟,他已持续指出几桩足以颠覆户部,撼动朝堂的特大贪腐案,叫一众同僚盗汗淋漓,肝胆欲裂。赵郎中公然是个疯子,嫌事儿还不敷大,非得把天给捅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