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

酒杯倾斜，水声沥沥，洒在乳红色的地砖上。

何磊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我还就喜好家常便饭，清粥小菜的最是爽口。”

妈，您在天上能瞥见儿子吗？

“老沈，等会儿，有你的信。”

林燕顾不得身上的痛，回身抱住气头上的丈夫，转头对沈煦说：“你先出去，快出去，等你爸沉着下来再返来！快走啊！”

“想问你吃了没有，如何明天没发照片过来显摆一下？”

他爸一边骂他没出息一边往他碗里夹菜，他妈总会把带钱的饺子做个暗号再偷偷盛到他碗里。

客堂电视机旁摆着一张百口福，驯良的母亲、故作严厉的父亲以及对着相机做鬼脸的儿子。

大年三十这一天，鞭炮声络绎不断，不管走到哪仿佛都带着那么点硝烟的味道。

林燕担忧地追到门外，“今儿就别去了，出了这类事你情感也不好，请一天假。”

那一下实在不轻，沈煦倒吸了口冷气，嘴唇咬得泛白，痛劲还没过，身后又来了下狠的。

“小煦，你跟妈说，跟妈说，到底是如何回事啊，你如何会……如何会……”

那一天，成了沈煦心头永久没法抹去的，伤。

沈煦颤颤巍巍拾起照片，不成置信地来回看着。

那一下重重打在他妈身上，擀面杖掉在地上，沈煦抱着疼得直吸气的母亲，焦心问道，“妈，妈，你如何样，妈，你干甚么啊！”

沈国忠气急废弛地冲着她吼道，“告假！告假！咱家底都要让那小子败光了，我敢告假吗？！请一天假就得喝一天西北风，你还希冀着他能给你养老送终吗？别做梦了！我沈国忠全当没他这个儿子，你奉告他，再敢返来，我必然打断他的腿！”

林燕听到动静洗了手快步赶来，拉着丈夫手臂，“你干甚么，又抽甚么风！孩子好好睡个觉又哪惹到你了。”

四周响起一片尖叫声，惶恐的人们朝变乱地点靠近，变了形的自行车倒在地上，怵目惊心的鲜血缓缓流淌。

沈煦走后，沈国忠瘫坐在地上，一股气憋在胸口，堵得他难受。

一顿饭十7、八个菜，沈煦敞开了肚皮吃，直撑到喉咙眼才肯放下筷子。

硬着头皮扛下统统错，他闭上眼咬紧牙，跪在地上把罪名坐实。

强忍心伤，他把酒一点点倒在地上。

小王擦擦头上的汗，“也就是，还是同城的，真怪，现在这年初谁家没电话啊，有甚么事打个电话不就了了。”

沈国忠急喘着气，快步上前抓着沈煦的白背心就把他拽下了床，照片砸在他脸上，手指颠颠地指着那一地污/秽/不/堪的内容问他，“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沈国忠肺都快气炸了，他顾不得跟老婆解释，冲着沈煦气愤地吼道，“你说话啊，哑巴啦！你现在真是长大了，长本领了，甚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不是说我蛮不讲理吗？行，我跟你讲理，今儿你不把谎给我扯圆了，我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