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裴夙倏然顿步，黑猫赶紧刹车，几乎撞上他，赶紧叼着小猫后退了一步，“先生？”

裴夙的语气略带几分责备：“这么晚了还在内里闹腾。”

叶谨白垂下头，“我太自傲了。”

叶谨白跟在他身掉队了覆舟，这才发明门口蹲了一大一小两只黑猫，鲜明是早上在店里打斗的两只。

印章悬浮在他掌心，光芒清澈。

见他直接承认了，叶谨白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我……吞食了钟灵，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人类了。”不是人类，但也不是妖怪，游走在人与妖的鸿沟上。

他的语气过分密切，仿佛二人熟知已久，叶谨白耳畔微红，垂眸的时候瞥见他左腕上玄色的帕子，那股莫名的熟谙感再次涌上心头。

“先生，”金绿眼睛的大黑猫带着小黑猫跟在裴夙身后念念叨叨，“就把他放我们这儿啦？”

“出去讲吧。”裴夙含笑，说罢率先踏进了大宅。

毕竟裴先生才是这条街真正的仆人，谁敢跟他过不去呢？他们还想过下去呢。

小的那只冲他喵了一声，叶谨白能从他蓝色的眼睛里看到明晃晃的担忧。

叶谨白笑了笑。

十一年前他在平山熟谙了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孩子，本来觉得对方和他一样只是个浅显的孩子，谁想对方竟然是平山的山神，不过因为平山的开辟而日渐衰弱，身后身材化为印章，灵魂化为一枚绿色的果实，几近是逼迫他吞了下去。

聚在一起的小妖们内心则打了个突――莫非说裴先生他……看上了这小我类？

裴夙瞥见他那件红色的外袍被叠得整整齐齐，端方放在小几上，他表示叶谨白随便坐，然后感喟道：“你太莽撞了，我如果是你，绝对不会走到街上来的。”

狼妖道：“你还是诚恳点吧，归正都是死路一条，你不如乖顺一点，我们动手的时候还能轻一点。”他一掀嘴唇，暴露乌黑锋利的牙齿。

所谓钟灵，就是指神灵灭亡后的灵魂。

裴夙将他带到了一件卧房，亲身取了一套衣裳，洁净的手巾、水外加一小罐药膏。

这类神采恍忽间和多年前阿谁年幼的孩子重合在一起，裴夙可贵楞了一下。

叶谨白游移了一会儿，悄悄应了一声：“嗯。”这是跟他解释为甚么没有第一时候下来？回想到对方翻开窗户时只穿了红色的寝衣，披一件红色的外袍，看模样像是被他们的动静惊醒了，披了件衣裳出来的 。

整小我都披发着暖和柔嫩的气味。

“裴先生？”领头的狼妖壮着胆量唤了一声。

裴夙：“何事？”腔调微冷。

叶谨白没吭声――半点不抵挡地等着被拆吃？他看上去像是那么荏弱的性子？

裴夙道：“今后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钟灵了，特别不要说你已经吞食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