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手上毫无内力，几乎被林公玉手臂上的劲力弹开，心中又惊又喜，便去探他的脉象，一摸之下，更是非常惊奇，林公玉脉象脉象安闲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体内寒毒早已断根的一干二净。

林公玉听那人一声惊叫，竟是个女子的声音，又见她倒地后便一动不动，心中好生悔怨，恐这一掌便打死了她。忙取出火折点了蜡烛，移近那人，见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仙颜少女，双眼紧闭，脸如金纸，受伤实在不轻。

林公玉心下了然，答道：“想是高叔叔年纪太小，那些年纪大过他的人都成了他的长辈，以是他们很不乐意。”

林公玉道：“本来师祖早就暗中见过了高叔叔，那蟒蛇天然也是师祖养的了。”

是夜，林公玉睡梦当中，忽听得喀拉一声，似是有甚么撞破门窗，随即有人大呼一声，林公玉蓦地惊醒，来不及穿衣，顺手从墙上取下长剑，正要排闼，门房竟从内里开了，劈面撞来一人，林公玉不急细看，疾步后跃，还未站稳，那人勾上房门，一剑便刺了过来。

灵虚展开眼，见了小门徒，心中一喜，忙去扶他，刚一碰到他手臂，心中不由咦了一声，说道：“快起来。”

他忙取出一颗本门的治伤丹药，悄悄捏开那少女的嘴，喂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刹时入腹，那少女悄悄哼了一声，便又没了声气。

灵虚的目光超出林公玉的头顶，望着窗外的参天的松树，想起六十余年前张天师亲手栽下此树的景象，当时他不过十几岁，初入上清派门墙，现在鬓发皆银，师父又隐居深山，不知此生还可否再奉养师父膝下，不由抱憾。

灵虚笑道：“几月不见，玉儿高了些，也瘦了些。”

林公玉出得师父房门，抬眼望天，朗月当空，满天星光，四下里寂然无声，知是此时恰是上清派群道晚功时候，忙悄步回房，自行勤奋。

灵虚又道：“本来觉得，以他的超凡才干和勤奋必然修炼出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可他二十岁后武功进境却碰到了瓶颈，便不似先前那般顺利了，当年他赶去福建救你父母，却败在了东方白的部下，你可猜获得此中内幕？”

灵虚叹了口气，半晌才道：“这事提及来与你父母有莫大干系，你高师叔幼年时在岳麓书院读书，教书先生便是你外祖父，他与你母亲少年了解，便钟情于她，谁知厥后竟与你母亲无缘。”

林公玉此时上清罡气已修习了两年，小有所成，这一掌打出实在不轻，那人功力本就不如他，生受了这一掌，只觉小腹剧痛，不由大呼了一声，便向后摔了出去。

俄然，林公玉灵光一闪，身躯大震，刹时明白了师父与他说这番话的企图，暗道：“师父是想奉告我固执豪情与固执仇恨普通无异，我若一番心机只想着为父母报仇，必然也会像高叔叔那般，可......可父母大仇怎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