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便看向怀真，终究撒了手，狠心道：“去罢！”

郭建仪细看怀真，心中滋味难懂，乍然听了这话，却也不知从何劝谏才好。俄然想到小唐临去所说，便道：“怀真，临时不必自苦，来日方长，渐渐地再想体例就是了。”

只因先前误以为怀至心系凌绝，小唐黯然失魂，万念俱灰，又想既然成全了他二人，今后怀真得意喜乐，倒也合了他先前曾有过的动机，――他曾发誓护她平生，现在把她给了她所爱之人，倒也不负。

怀真不由也哭道：“都是因我害得，不然姐姐也不必去和亲了。”

怀真尚未开口，俄然小唐道：“这丫头倒也仁义，不如留下，跟着服侍到沙罗罢。”

本来此人竟是秀儿，先前怀真曾命秀儿帮着应玉离府，秀儿向来只听她的，即使晓得此事不当，却也经心应了罢了。

恰好郭建仪上马，一昂首，见怀真已经出了车厢，郭建仪忙过来扶住她，将她抱下车辕。

应玉怀真听了，应玉便道：“使不得，该是我应的，不必扳连别人，何况这件事干系太大，不成冒昧。”

本来，怀真早前天就跟应老太君和李贤淑说了，今儿要出城到卧梵刹，给应玉祈福请愿，两人也都承诺了，但是她却趁机叫应玉扮作本身的模样，又叫秀儿陪着，竟偷梁换柱地瞒过世人。

郭建仪从小唐那边晓得真相，本满心焦灼微恼，还想着要说她两句，但是见怀真双眼红红地，满腹的话，竟然也不肯出口了。

小唐深知这不是冒昧的处所，一时闭了闭眼，才道：“你且好生归去……即使是，已经赐婚，但你年纪尚小，就算是结婚，也需你及笄以后……”

虽是和顺行动，但无穷的满腹欢乐，柔情深意，却尽都在这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当中了。

郭建仪垂眸看了他半晌，终究一点头，拥着怀真调转马头，来往路而去。

只是不免自失罢了。此番出使，因自忖伤害重重，更胜前次，临行之前，本极想要去跟怀真见上一面，但是想到见面徒增内心忧愁，因而还是狠心不见。

小唐见她已经明白了，便又悄悄拍了拍她的背，内心也是略有些酸楚，便道：“好孩子，不必哭了，快些把这身衣裳换了。”

怀真哭了会子，昂首看小唐道：“那玉儿姐姐呢？”

郭建仪将怀真送到路边的马车中，怀真摘了斗笠，扑到车窗边上，探头往外看，却见送亲的步队迤逦远去，因为人众太多，小唐的身影已经恍惚不清了。

但是因晓得了她的心迹，又恰好临行期近，今后山重水复，再相见何年何期？因而竟没法按捺，才做悄悄一吻。

怀真在车内，本有些浑浑噩噩，忽地闻声一声钟响，悠然颤动，余音绵绵，顿时便醒了过来，渐渐地撩起帘子往外看，却见古刹沉寂，就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