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更觉毛骨悚然，问道：“你说甚么？”因认得这名仵作恰是大理寺的木师父，他先前在大理寺的时候也频频打过交道，是最百言百中，明察秋毫的。

怀真见了这寥寥数语，手指微颤，道：“这……这又是何意？”

木师父说完以后，在场之人，已经有人失声痛哭出来。

木师父面无神采，道：“林御史服下的□□里，有一种是‘断肠’草，服下后必定肠断而死，临死之前痛磨难当，以是我查林御史的牙关、眼角皆带血，指甲拗断，倘如果有人拿此药来他杀，只能说他选了一种至蠢的体例。故而鉴定‘毒杀’。”

至于太子，便命囚禁府中，其他各种罪名，再行渐渐地详细清查。

一个王朝，如果没有林沉舟这般廉洁如水的铮臣，只怕，也难称为一个鼎盛王朝。

但正也因如此，世人都明白林沉舟为人是最不肯秉公、最廉洁刚正的，恰是这类人，固然令人恨，却更令人敬。

小唐天然晓得，唐夫人跟怀真正都等着他的回报，毕竟，一整天内，各色动静四周传播，只怕她们也都传闻了……但本相究竟如何，却竟叫他几近没法开口，也没法申明。

想到这里，便一横心，转过身要分开，谁知脚下才一动，房门便被翻开。

吉利只好承诺了，便由得她去。

又见“略可洗清些罪恶”，心中蓦地一颤，又不由难过悲感起来，道：“这是那里的话？莫非林伯伯的死，还跟我有关？倘若跟我有关，那我、我岂不是……”说话间，眼中便不由自主地涌出泪来。

小唐道：“你且往下再看。”

怀真听了这话，模糊不测，故意不承诺，但小唐像是有端庄要事，必定跟林沉舟有关……但如果承诺，他的口气，清楚是叫她一小我去，如果先前他并未对她做过那些荒唐之举，倒也罢了，现在……又怎能不避嫌？

也有人道：“林大人本来想在克日上书弹劾的，怎奈……凌景深之事一出，林大人曾说过，此时如果冒然上书，只怕皇上会觉得是以机谋私呢，是以一向按捺。”

怀真送了唐夫人去了，不免想起小唐的话，不知究竟如何。

阿谁曾经……对他而言是如父如师的人，思及他再不成生，大痛，思及他各种苦心孤诣，隐蔽不成为人知，那痛便更减轻若千钧，压在心头，烦闷不开。

小唐的手贴着那抹皓腕，手内心模糊一抹暖和，怎忍舍手，却还是松了手，只是长指在她的手背上悄悄地划过，无穷眷恋，都在指尖罢了。

如此游移之间，却毕竟到了书房门口，见房门半掩着，一抹温和的烛光自屋内出来，洒在地上。

未几时，便搜出关在地牢中奄奄一息的犯人多少，又偏在阁房的暗格里搜出断肠草药丸数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