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先生却只点头，道：“你不必问。我只是来完成……他对我的拜托……”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狭长的小盒子来，递在怀真手上，又说道：“你……好生保藏，这是他……对你的一点念想，牢记的，别叫……其别人见到。”

那边唐夫人已经又皱着眉道：“你这孩子，夙来不是那种轻暴风骚的种子，如何、竟在这上头犯浑……你对别人也就罢了，你如何好对怀真……”

竹先生也不作声，只是跟着坐了。坐定以后，还是一味地入迷。

怀真正也想着待久了未免不好，谁知小唐先行开口，怀真便点了点头，道：“我本身归去便好，唐叔叔也还是早些安息。”

竹先生先前不管何时，面上都是笑微微地，模糊带些目无下尘之意，但是本日，神情却见几分哀戚，怀真不解如何，便道：“先生来了，且坐。”

怀真的脸便贴在小唐胸前，才流下的泪，便无声地钻进他衣裳里去了。

恭喜笑道：“就是这位珍哥儿……”

竹先生听到这里，便抬眼来看她，看了会子，便冷静地说道：“你不懂，这是他本身寻的一条路，谁也管不了他的。”

竹先生深吸两口气，眼中泪痕仍在，却抬袖拭去，说道：“没甚么，不过是我……一时胡言乱语罢了。”

怀真便叹道：“我先前传闻了林伯伯的事，也觉着很不能信……只可惜毕竟……多数是天妒英才。”

小唐低了头，便说道：“不过……是因为怀真悲伤，我且抱了她一会子，只是安抚罢了，并没有别的。”

唐夫人听了这话，便苦笑了两声，道：“你这话，只好去骗别人，你是我生的，莫非我不晓得你的性子？你从小到大，几时如许靠近过一个女孩子来着？就算是先前跟*订过亲……你跟她曾有半分逾矩？”

小唐听了，心中一惊，缓慢想了一想，昨早晨他本来并没做甚么，只是叫了怀真去书房罢了，莫非……

唐夫人这才又想起端庄事来，忙停了话头，道：“我倒是差点忘了，罢了，你便去就是了。”

唐夫人道：“昨早晨……我因怕你思虑林大人难过，故而才又想去看看你……却没想到……”

细心认一认，竟都是泰州常见之物，有吃食，也有些玩物：一对儿绘彩斑斓泥老虎，手工制的皮影，芙蓉酥子糖，一袋子的白果、香荷芋，一包猪肉脯，竟另有一瓷瓶的梅兰春酒……怀真一样一样地拿在手中看了一番，目睹这些旧物，又是笑，又觉打动。

小唐自省：自从明白心中有了怀真以后，因为情所困，神魂倒置的，不知不觉中他的确是做了好些胡涂事，竟难以一一说来……

怀真惊奇不定，只好问道：“不知……是哪一名故交，又是何物？”

小唐听到这里，心中便合计了一番，逐步盘算主张，是以道：“母亲怒斥的是，也瞒不过母亲，儿子……内心的确是有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