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翠道：“你也太牛心了，好端端地人家不要，偏去寻那李家……现在又闹得这个样儿，今后可如何得了？这幸亏是没有非常地鼓吹出去……饶是如此，已经有些人问起我来，倘若再传的不像话，连我也抬不开端来呢。”

小唐差点儿大笑起来，怀真冲他一哼，回身便要跑开，跑出数步去，转头偷偷一看，却见小唐仍站在原地看她，月光之下，通身竟带有几分清幽孤单之意。

小唐躺在床/上，手中握着怀真给他的伴月香，嗅着那淡淡香气，心中细细算了算还剩了几天，却总感觉日子难过的很，白日尤可，在部里诸事繁忙，到了夜间，却到底怎生得过？

唐夫人双眸一亮：“这话但是真的？”

小唐道：“是不是呢？如何不答我？”声音里竟有些撒娇似的。

小唐闻言，便叹了声，又见她穿着薄弱，且赤着脚，绣花鞋儿却放在中间，目光不由一变，就道：“你尽管想着给姑奶奶祈福，自个儿的病才好多久？倘若再也着凉了，又算甚么？”

小唐的心计机变，天然非常人可比，顿时把上高低下的事儿十足想了一遍，因他早就晓得应玉跟李霍夙来有情，之前李霍又因要调到西北，特地去了一趟应公府……

只是明显是应玉跟李霍干的事儿，却扣在他跟怀真头上，真真儿地叫他不受用，但是不受用之余，却又恨不得此事是真罢了，只可惜不能的。

这一日，李贤淑因早就跟家里打过号召，又见应玉的伤好的差未几了，便要把她送到幽县去。

怀真低头道：“太姑奶奶说她迩来少安缺眠，我方才燃了颗五方佛佑香，但愿神佛能够庇佑太姑奶奶身子康泰，长命百岁。”

小唐低低笑了声，道：“我又怎会不知呢？但是你可晓得……他们……把应玉的事儿，按在你的身上呢，竟说是我把你给……”

幸而唐夫人没留意这一句话，只也笑了两声，道：“怀真我当然是信，就怕你……唉，毕竟是年纪大了……倒是叫当娘的不放心呢。”

李贤淑道：“不必想很多，我们家老太太的为人，想必怀真都同你说了，土娃儿的爹娘都也是好相处的，就怕那小门小户的，你过的不惯……倘若端的儿不风俗，我们再转返来就是了。”

小唐苦笑，他何尝不也是如许盼着的，只不过才压下的心境，又被唐夫人勾了起来，强打精力，好歹对付了两句，便怏怏地回到屋内。

怀真正大不安闲，闻言吓得一抖，那里敢答复。

香气袅然飘出，是夜隐有轻风，便吹得卷烟扭捏，怀真双膝跪地，合掌喃喃。

怀真一发骇怪，咽了口唾沫，却也晓得他手腕过人，动静通达，便担着惊慌，道：“你……又是那里晓得的？”

怀真说罢，便又悄悄地出了门来，也顾不上穿鞋子……幸亏现在已经是暮春时候，气候渐热，赤着脚反倒觉着一阵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