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茫然中发觉他手上一松，忙双脚点地，跳了开去。

且说怀真来至外间，另有些心神不宁，又怕小唐复冒昧，忙叫丫环出去，重倒了杯茶，渐渐喝着定神。

但是这雪青的褂子一衬，却另有一番脱俗的风味，小唐回想昨儿傍晚在她内室中的那景象，不免意动。

怀真听了这话，把两佳耦打量了会儿，心中却又迷惑：若说小唐，举手投足，行至之间，当真是格外有君子之风，但是恰好对她……

这琴不过是怀真拿来练手的，自比不上那些名琴，同他私藏的那柄“海月清辉”，但是音色倒也尚好。

怀真道：“雪青色那里淡了？何况是容兰姐姐结婚，我穿的太喜庆了，岂不是有喧宾夺主之嫌。”

应兰风微微止步，又道：“这琴音当中，自有一番松石明泉之意，竟是透着一股君子清雅，磊落风韵……不似怀真昔日那股委宛之意……”

怀真本觉得是端庄大事，现在明白过来，又气又恼，便要挣扎起来。

撇下应兰风跟李贤淑两个，面面相觑，李贤淑就偷偷一笑，对应兰风小声道：“你女儿使小性儿呢。”

只是见怀实在在地怕了，小唐也自知不是处所，不敢纵情地非常孟浪，只是见毕竟逼怀真说了内心话，那份喜好，更是没法描述，是以竟不由又“得陇望蜀”起来。

应兰风听了，亦笑起来，本来另有些担忧怀真在唐府内有些风俗不风俗的……现在见他们两个是如许的景象，两佳耦心底总算都结壮了。

小唐道：“早晓得，我也早返来了。”

却说在里屋，应兰风同小唐说了会儿话，就问他所来何故。

应兰风笑道：“不怕，毅儿不会在乎。”

李贤淑笑叹道：“方才见你在外间儿……娘就狐疑呢，又闹甚么别扭？”

李贤淑便笑道：“我才想着……如许超卓的人，目光才好，以是才也有福分娶了你。”

两人因又坐了，略叙了会儿话，怀真本不肯出去，现在见他两人坐下，便趁机又溜了出去。

小唐揽着她的腰，一点一点往身边儿来，怀真站立不稳，间不容发之时，小唐长腿一探，直入此中，又顺势握着腰，将她往上一抱一放。

怀真哼道：“何曾闹别扭了？但是……这又不是在他们府里，坐在一块儿算甚么呢。”

应兰风却微微蹙眉，听了会子，就思忖着说道：“这不对……这音色……仿佛不是真儿所奏。”

李贤淑笑道：“毅儿在外头固然无能，但莫非不兴他格外埠疼媳妇儿呢？”

怀真头也不抬，道：“我穿那件雪青色的褂子。”

现在那一曲已经开端，只听尾音袅袅不断，仿佛在人的耳畔缭绕，又于心尖儿上回旋般，竟大有绕梁三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