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心中巨震，一时无语，怀真咬了咬唇，仍低了头。

怀真又惊又悲，几近不信这话，看了小唐半晌，才信了，更加悲伤不已，便落泪道：“这可如何是好？世子如此了，肃王府又……敏丽姐姐岂不是要哭死了？”当下竟忍不住，想要立即去看望敏丽。

怀真才知又讲错了，笑道：“我情急之下，竟忘了……以跋文着就是。对了，笑荷跟冰菊呢？”

怀真想到世子那样的好人，却偏短折，敏丽这段儿好姻缘竟如许结局了……不由又哽咽哭道：“当初敏丽姐姐要嫁肃王府的时候，我本来也说过不太安妥，是竹先生说他们两个有一段姻缘的，不过竹先生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并无忧色，反如带隐忧，我当时还不知如何呢……莫非……是早就推测会有此事……”

怀真打量着，便笑道：“是唐叔叔帮我摒挡的？”

小唐见问，面上隐有难过之色，却道：“肃王如何措置，且看皇上的意义罢了，至于敏丽跟世子……”

小唐道：“在前面的车上。”

竹先生凝睇着他的双眸，半晌，才缓缓说道：“我现在……大抵是想要逆天而行。”

小唐正拿了帕子给她拭泪，听了这话，便也震惊昔日一点苦衷，便问：“为何你感觉敏丽嫁给世子不当？”

小唐一愣，几近没明白竹先生的意义，当下只是定睛看他。

竹先生点点头，脸上的笑意微微敛了，叹道：“我向来都自发算无遗策，定人的命数，易如反掌，但是独一算不到的，倒是人表情面，民气当中的所知所感，所觉所悟，喜怒哀乐各种，我如何能算到有几分、又有多重呢？……虽晓得顺天命而行才是对的，也向来问心无愧，但只因这“表情”两字，却叫我没法安然。”

丫环们应了，小唐便出门而去。

怀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先后果跟含烟拉扯时候伤着的手臂，竟已被重新包扎过了。

厥后直到对怀真动了心……一时却也忘了此语，再今后结婚，模糊才记起似有此事……

小唐当时只体贴要救怀真性命，闻言又惊又觉着匪夷所思，是以竟不在乎，只当时狂生之语罢了，是以竟没放在心上。

怀真道：“是啊，我问他是甚么人，他说能够叫他阿剑，我也不知他是何人所派，开初还觉得是唐叔叔的人……厥后听他的口气，才知不是……”

怀真闻言，不免又坠下泪来。

小唐目不转睛地看着怀真，又道：“他带你去永福宫，可说了些甚么？”

小唐心头一动，道：“你细心再想想，公然没说别的了？”

怀真见他不答此事，只当默许了，便笑道：“不碍事，好歹是雨过晴和，有惊无险的。”说着，便悄悄抱了小唐的手臂，道：“你也没事儿，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