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深转眸看他，道：“你若晓得了反而不好，又何必问？何况你只怕也猜到大抵了。”

成帝把玉佩给了熙王，道：“传给众位爱卿看一看罢。”

吏部尚书也继而道：“熙王殿下光亮仁和，却又不失果断勇毅，先前肃王兵临宫门之下，也是殿下出面处理，臣也觉着殿下堪为储君。”

成帝略叹了口气，道：“不必多礼了。方才朕跟众位大臣提及你……各位也对你的出身有些半信半疑……朕晓得你内心不好过，但是此事毕竟干系皇家血脉，不成粗心忽视，何况你既然唤太子跟太子妃一声父母，就该晓得他们跟你骨肉相干，毕竟也是但愿你认祖归宗，他们才好名正言顺地做你的爹娘。”

应兰风看了小唐一眼，两小我的目光一碰，小唐终究垂眸低头，道：“臣附议。”

――俄然想到他的身份是“皇太孙”，倒是不好如此呵叱的，幸亏现在乱成一团，无人留意。

且说张烨跟熙王分开以后，满殿寂然，成帝想了半晌，道：“既然现在提及了立储的事，那也算是事不宜迟，恰好各位爱卿都在，那么就把此事议定。方才你们诸位也都看过了皇太孙，现在倒是觉着，立储的话，该当立谁？”

熙王说罢，群臣因过于震惊，竟无人开口，瞬息，才有大臣出列叫道：“皇上，此事千万不成！”

群臣听了如许惊世骇俗的话，复又惊奇起来，便纷繁敛了笑，都正色看他。

熙王说罢，仓促要走，小唐忽地唤道：“王爷……”

小唐点头，也问道：“你要面圣？”

小唐看着他笃然神情，便已经明白，因问道：“恩师拜托你的，究竟是何事？”

熙王同他对视了这会子，便抬头笑了数声，道：“还当你一本端庄地问我甚么呢，先前，是因为别无挑选，太子跟肃王都……毕竟只剩下我了，天然无可推辞，可现在多了皇太孙，如果皇上属意他，这担子天然交给他挑着，我也乐得安逸轻巧，又有何妨呢？”

小唐见是凌景深，便问道：“你如何还在宫中？”

熙王居高临下地凝睇着那绯红色的身影，朗声问道：“反正我就算不当太子，你也都在，是不是？”

凌景深又走了两步，才缓缓停了，转头看小唐一眼，淡笑说道：“林大人平生最恨的那几人，现在死的死，生不如死的生不如死，我都替他做到了，你不必过问，也不必理睬……何况，你自也有毒手之事，不是么？”

小唐脚下一顿，回过甚去，见熙王已经走到了那白玉台阶的最上，玉阶中间，是大幅的玉雕龙，盘鳞舞爪，狰狞严肃，而风吹得熙王的蟒袍烈烈，他背后就是金銮殿，跟那湛蓝彼苍，大有高处不堪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