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熙王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唐一眼，道：“这件事，也是在肃王起事之前，他才申明的，我固然晓得，但一来我们三个从小儿一块长大的，二来，又牵涉你的恩师林大人，故而我也只能藏在心中罢了。”

小唐无声一叹，低头喝了口酒，又问：“杨九公跟你说了……甚么？”

小唐看着那清冽的酒水倾入杯中，现在厅内格外沉寂，乃至能闻声酒水哗啦啦地清脆声响，日影斜移，照在桌子上，那透明的水滴便腾跃舞动，终究又归于安静，只剩一抹波纹。

小唐冷静无语，熙王因而又给他倒了一杯，缓缓又道：“先前那金飞鼠逃狱以后，我们不是私底下说过么？说是牵涉到永福宫德妃的事儿，当时毫无眉目，但是自打林大人罹难，景深又跟我说了此过后，我才想起来，莫非这件事跟林大人有关……？偏我又晓得，林大人出事前一日，竹先生去过他的府上，林大人出事以后，竹先生又去了应公府，单单见了怀真。”

熙王将杯子放下，他天然晓得小唐绝非无缘无端问及此事，因苦笑叹道：“你为何如许问我？”

小唐哭笑不得，道：“我还是小觑了你，你竟连这些都把握的分毫不差？”

以是当淑妃命景深对怀真动手之时，景深不吝用噬月轮来剖明心迹、跟应兰风交友，只怕景深也担忧倘若肃王倒了，牵涉起来，涉及太大，他没法脱身，而噬月轮从他手中落到应兰风手中，倒公然是明智之举，现在竹先生回了京，倘若究查起来，此物已经易手，景深竟是双手明净。

就算是这重臣的身份曝露，只怕也要引得群臣叛变了。

熙王想了想，回想着说道：“开初，只是觉着平靖夫人待她过分好了些，平靖夫人本是个不爱管闲事的性子，那次竟为了这丫头，跑到应公府跟应老太君对上……再今后，就是林大人……”

退一步言，熙王早就是众望所归，实在早在太子出事以后，固然看似肃王在前，但群臣都是善观风向之人，暗中早有一半儿的臣子看好熙王，只要那些鲁钝不堪的，才一力地凑趣肃王。

熙王眼圈儿微微一红，却偏又一笑，道：“小时候，我被人欺负，常常就有不想活了的动机，九爷爷会偷偷跟我说，说我是个有福的，我只是不信罢了……但是一起至此，说来我倒公然是个有福的，有九爷爷暗中体贴，也有你一起伴随。――你们都是我最不能背弃之人，你能够狐疑统统，我只盼你别狐疑我的……情意。”

何况太子肃王持续出事，倘若再弄出个真假皇子来，让国何故为国？

小唐点头笑道：“只怕你不肯即位，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罢了，你听我说完……我先前虽狐疑过你，但自从你替我挡过那一箭后，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