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沉默了会儿，毕竟说道：“你叮咛丫头给我送东西的时候，就返来了。”

小唐虽不敢冒昧，到底不是不知变通的，浑身炽热间，便垂首在她耳畔低语两句，悄悄密密，旁人难见端倪。

无妨怀真虽沉默，小唐却道：“你……是怕我多心是不是？”

唐夫人说一句，小唐应一句，怀真却禁不住，拉拉唐夫人的衣袖，又唤道：“太太……若还说三爷，我也要给太太跪下了。”

小唐便在耳畔低低道：“只因晓得，即使我返来了也是睡书房，跟娘子相望不相亲的，竟比在部里更难过呢。”

小唐温声说道：“你乖些可好？你要罚我打我都成，只不准折磨我娘子，可知你折磨她一分，于我身上，便有千分万分？”

寒夜悄悄，雪落无声，似有风吹到窗棂上，沙沙酥响。怀真从未听唐毅这般温声软语相求，刹时，那心怦怦乱跳，几近便晕了畴昔。

唐夫人走到跟前儿，细心一看，却见怀真两只眼睛哭的微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便先在小唐身上打了两下，又气又恼地骂道：“你这浑小子，昨儿早晨一夜又是做甚么去了？叫怀真一小我独守空房，你竟忍心舍得！现在好歹返来了，一进门又害她哭，你竟是要气死我们娘儿不成！”

小唐上前扶住了，见她抖的不成，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本能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罢了。

复漱了口，净了脸，才喘气平了些，小唐也自洗漱了，便转返来，便只坐在床边儿：“我留下可好？”

昨早晨梦中惊觉，晓得他并未回府，当即心头寒意凛然，忧思交集，到底便害了病，虽未曾对人提起，但心底早已经千万种牵念，不成描述，此时现在，怀真想狠心说一声“是”，那口齿却似千钧重，竟张不开。

怀真也有些害羞，便忍笑不语。

小唐那里敢作声，只低着头罢了。

怀真一怔，脸上更加更红了几分，待要啐他，却又无话，毕竟只道：“先前说是要睡书房的，只怕仍还是冷。”

怀真的脸腾地便红了起来，咬着唇只是点头，小唐愈发心动，低低求道：“好怀真……且帮我这回……”

笑荷定神儿，才要说话，小唐向着比了个手势，笑荷会心，便忍笑自去了。

小唐抱着怀真，只觉暖玉温香，叫人爱不释手，现在想起昨早晨在礼部的那孤冷凄惶，真真儿不成言喻。

怀真不想他提起此事，便应了声“是”。

小唐见惹了母亲垂泪，当下便跪地，道：“是儿子错了，今后再不敢犯浑。”

小唐笑了声，道：“我那里会多心，你说甚么，便是甚么罢了，我都信如何？”

怀真见唐夫人如此，急得翻身下地，道：“不关三爷的事儿，本来是我本身爱哭……太太别指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