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还是目送着，正在相看，却见有小我走了过来，道：“到底……出了何事？”

怀真惊惊怔怔，如闻天书，直听到那扶桑细作莫名身故、又听小唐一一推断这扶桑人跟应兰风之间那庞大不成言说的牵绊，早已是满心冰冷，双手不觉死死抓住小唐的衣袖，不敢放开。

唐婉儿见她不疾不徐，有理有据地说了这很多，且又始终和颜悦色，并无愤恨之色，她内心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便道：“婉儿晓得了，姑姑又怒斥的有理，自万不敢指责姑姑甚么。”敏丽一笑。

怀真道：“三爷还没回府呢。”

应兰风兀自笑道：“那里便如许了？只是停职查办罢了。”

小唐见她这般眼神，便道：“你约莫也想到了，本日之事，不过是个借口。”

敏丽哼了声，道：“本来你是美意，只单听你方才那一番话，还觉得你是来辩论打斗的呢！”

怀真啼笑皆非：“如何反倒是我的不是？”

应兰风被停职查办之事，极快传遍京中，怀真自也传闻了，竟立即坐车回了应府来看端倪。

中午吃了饭，世人又围着闲谈谈笑，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这很多家人聚在一块儿，更是欢乐热烈的没法言说。

小唐早就瞥见他来到，定了定神，便道：“郭侍郎此言何意？”

怀真见她含着愤恚，又模糊伤感，便道：“真真儿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头看来，这偌大的唐家，只是花团锦簇大家恋慕罢了，又那里晓得里头仍有这不为人知的痛苦？但是现在反正我们也不必仰他们的鼻息而活，倒也罢了。”

本来出了变乱，工部固然该担起职责，自也会究查主事官员之责，或许尚书会上请罪书，但决不至于连尚书之位也要不保，是以百官都有些惊奇。

怀真又轻声叮咛道：“你姑姑说你两句，也是为了你好，方才你说的话，我并不放在心上，可你姑姑说你的，你能听进耳中的则听，如果感觉不入耳的，就只忘了罢了，明白么？”

怀真又看李准生得更加高大了，面孔漂亮，气质威武，涓滴不输给李霍，只是多了些少年郎的羞怯，见了怀真，脸儿红红地上前来施礼，倒不是小时候阿谁拖着棍子乱院子舞练的玩皮行动了。

小唐欲答不答，只是将她搂入怀中，道：“睡得好端端地，如何又醒了？”他新换了中衣，衣上另有一些沁凉。

小唐道：“如此顺势停职查办，总比将那件事闹出去……要强过百倍。”――承认工程有失，最多不过是渎职，但是如果跟扶桑人有连累的事儿张扬出去，那便是叛国的大罪，且非论是不是能洗清，只要跟这件事感染上一点儿，只怕也是毕生的污点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