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们见状，不敢用强，忙垂手退后。

太上皇抬眸看她，微微点头。

此中，唯有应含烟是个一心在怀真身上的，她先前固然无法退了出来，却并未曾拜别，只紧紧等待着，现在又听是这般声响，只恐怀真吃了亏，便忙要入内去。

太上皇舒展眉头，眼神便又带冷。

含烟干脆握住他衣袖，却道：“九公公跟我一块儿出来罢了，你也晓得太上皇迩来脾气更急了好些，怀真又不是旁人，倘若她有个闪失，今后却如何交代？就算是皇上……在唐三爷跟前儿也欠都雅。”

不提杨九公跟应含烟两人在寝殿内顾问太上皇，只说敏丽拉了怀真出了寝宫，那颗心兀自怦怦乱跳不休，却不敢逗留，只死死地拽着她紧走几步，往本身宫中而去。

杨九公将那和离书递上，太上皇皱着眉觑了两眼，也不作声。

含烟忙便撇开九公，就去拉怀真，忙的低低问道：“如何样？”又忙高低打量，生恐她伤着了。

太上皇却悄悄看着怀真，却见怀真略吸了口气，道：“先前太上皇问我……本日进宫，莫非不怕扳连家人么？我原也说过，自从我今儿出了唐府大门之时，就已经跟唐家没有任何干系，我不管做甚么，都是我一人所为……”

杨九公会心，便叫小寺人带怀真下去，那两人上前拉扯住怀真手臂，便要生生拽她下去，怀真挣扎不从。

怀真早在敏丽出去之时，就已经暗怀担忧，闻言心中一揪，便昂首禁止道：“娘娘！此事跟娘娘不相干！”

空中一片狼籍，铜灯跟烛盏乱滚，有的烛火还未燃烧，幽幽燃着有光，怀真便跪在这此中，极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凄，竟不知如何。

太上皇听闻她来了，恼意略收了几分。

杨九公目瞪口呆听到这里，几近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了看太上皇，半晌，才欲迈动步子走到怀真跟前儿……把那和离书取来。

怀真说到这里，微微扬头：“早上我出门前，便留了和离书给三爷，我志愿同唐毅和离。故而我已不是唐府的人了，太上皇若不信，我这里仍也有一份自留的和离书。能够给您过目。”怀真说着，探手入怀，取出折着的纸张来。

杨九公虽有些不肯，却禁不住应含烟拉着他不放，当下两人便进了内殿看顾。

太上皇听罢，嘴角已是微微颤抖，杨九公在旁也听得清楚，顿时睁大双眸，如见鬼怪。

太上皇看着她两个这般，又听了九公的话，复眯起双眸揣测了会儿，眼神变幻不定。

含烟转头看着怀真，现在已经禁不住流下泪来，也不管当着太上皇的面儿，只握着她的手道：“可知我不要你如许为我着想？夙来都是你顾问我，都是我欠着你的情分……这辈子倘若我能为你做一件事儿，死了也是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