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兰风垂着头，渐渐说道：“我身为皇子或者应府的庶出，到底又有甚么分歧？反正不管我是甚么身份，是凤子龙孙或者不起眼的庶子，是贫寒小吏或者高官厚禄，是奸臣贼子或者忠臣良将……我的存亡，也都只是……皇上的一句话罢了。”

不说怀真等在府中担忧，只说应兰风进宫以后，便由寺人领着，往太上皇寝宫而去。

九公见状，晓得他必定有些奥机密紧的话说，本身在跟前儿倒是不便，他试着放手，见太上皇勉强站定，九公便咽了口唾沫，复后退几步，把身子藏在那柱子的暗影中去，只当自个儿是不存在的。

太上皇闻听如许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迷惑问道：“甚么？”

应兰风说完，举手摘下官帽，放在一边儿，重俯身下去，端端方正地磕了个头。

应兰风面不改色，仍沉寂说道：“臣自姓应，又那里有资格姓赵？”

太上皇闭上眼睛，心中难过，隔了会子，颤颤巍巍地像要起家。

应兰风正欲起家，怎奈他一跪一低头的工夫，不免头晕目炫，身子一晃。

行未几时，便到了寝殿之前，早有杨九公亲身出来接着，刚要含笑号召，又见应兰风面庞清癯蕉萃这很多，又且如此形销骨立，那官袍便撑不起来似的，飘飘摇摇有些站不住脚，仿佛要随风而去……

杨九公见状，不免又紧走上前：“皇上，太医可说了，现在您不能随便下地行走，还需求静养。”

太上皇打量了应兰风一会儿，见他固然描述干枯，但是留意看望，岂会瞧不出来跟谁类似？这般风韵，以及眉眼当中模糊地傲然之意…………

应兰风垂着眼皮，看似非常恭敬，悄悄答道：“太上皇恕罪，怀真毕竟年幼不懂事，只怕她不知从那里传闻了些风言风语，就当了真，太上皇并未见怪于她，这也是太上皇贤明宽仁，臣百感交集，万般体沐皇恩。”

公然，太上皇望着应兰风，哑声开口，竟幽幽问道：“怀真……可跟你说过了未曾……那些昔日的陈年旧事？”

但是另一方面，问出这话以后，太上皇心底，却模糊又有一种念想，那就是……但愿应兰风不要承诺。

杨九公陪笑道：“既如此，且随老奴进殿内去罢，太上皇先前才醒来……之前薄厥畴昔，是以世事不知的，应大人大抵并没传闻？”

不提太上皇心中半忧半喜，却见应兰风默不作声地，太上皇便问：“朕这发起，你……可承诺？”

干脆现在他已经退位了……又是这般年纪，若再踌躇下去，只怕再没有机遇做这些事。是以便把那各种的顾虑都抛在脑后。

太上皇咽了口唾沫，模糊有几分动容：“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