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一震，回过神来，忙道：“你别瞎扯，我父亲是不想做祸国殃民的罪人，而你……”她本想说“勾搭扶桑人”，但是阿剑体内也有一半儿扶桑的血脉，倒也不能用这个词，怀真便道：“你跟倭国人沆瀣一气，觊觎我朝江山，才是罪大恶极！”

阿剑见她醒了，又见如此，却还是面无神采，只停了手，入怀中取出一方帕子，复探手过来，似是要先给她擦一擦唇角。

阿剑道：“那你就当我不怀美意罢了。”又道：“反正这很多日来，你已喝了很多。”

怀真听得这句，一瞬心中模糊发空，便转开首去：“甚么‘他’，我可曾提过谁？”

怀真气得看畴昔，却不知说甚么好，阿剑望着她的眼神，欲言又止，只站起家来，竟自出外去了。

怀真看了会儿，更加饥饿难忍，便拿起筷子来自吃起来。

阿剑道：“是山阴。”

怀真看看那杨梅干，又看看阿剑，终究拈了一颗含在嘴里，甜甜酸酸之意于舌尖散开，于她现在来讲，恰是适合，一时微微受用。

怀真因吃了饭，又有了力量精力，便问道：“你把我带来此处做甚么？”

这一日，还是半梦半醒间，怀真只感觉脸上沁凉，口中有甚么度了过来。

阿剑嘲笑道：“袁先生曾说过，那狗天子最看重的就是这大舜的江山，先生便是想叫这江山翻覆，以报当年德妃娘娘屈死之仇！就算是你们都忘了，我也不会健忘先生的遗言跟初志。”

阿剑见她公然吃了，才又说道：“我父亲，是袁先生……也就是你所说的招财叔的嫡传弟子。”

阿剑闻谈笑了笑：“靠近浙海了。”

一年三百六旬日，多是横戈顿时行。

阿剑给她倒了一杯水，怀真便喝了。

阿剑对上她清澈的双眸，想了会儿，才又说道：“他毕竟是情意难平，故而才叫我假扮他，留在应家庇护你们。至于我……”

神智复苏之时，偶尔也听过些许言语，偶然候是阿剑的声音，偶然候是没听过的……偶尔低语，偶尔暴怒，偶然候又是嘈喧闹杂地谈笑声响，吵得她没法安宁……

怀真并不看他，只当没闻声的。

怀真定睛看着他，下一刻便把口中之物吐了出来，冷不防中，顿时吐在他的身上。

阿剑道：“不错，先生毕生的志愿，便是想看你父亲夺走大舜的江山，我在先生之前发誓，必然会助他达成所愿，故而一起看着你父亲位极人臣，明显能够再进一步，他却不肯……宁肯被那老天子摆布存亡……哼！他孤负了袁先生自小的厚爱。”

但是他自小儿便受如此教诲，只怕现在再多说，也没法律他窜改情意了。

怀真吓的抖了一抖，定了定神后，却又怒从心底起，便气道：“是恼羞成怒了么？有本领你且对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