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于厥后大舜又行海禁，是以即使海上广宽无垠，却竟然是寸步难行了。

王赟说罢，在怀中摸了会儿，便拿出一个小小地锦囊，道：“仓促而来，也并没特地筹办东西，只这个是我随身之物，就送了小神佑罢了。”

凌绝口述过后，便告别出府，这才自回凌府同家人团聚。

又看神佑，见她固然描述肥胖，但是双眸明月光似的，淡然清澈，见了人，也并无羞怯内疚之态，更是一副落落风雅，令人一见，亦顿生敬怜珍惜之意。

神佑在怀真脸上亲了下，小声道：“神佑也会乖的。”仿佛晓得母亲难堪，这才松开手儿。

唐毅见她眉宇间已经多了一丝悒郁，早明其意，偏抱紧不放，笑道：“我说你的口是心非，到几时才气改呢？”

海防焕然一新，透暴露兵强船壮的气象来。

唐毅一笑不语，永慕看了他半晌，复温声道：“放心，所谓‘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何况你的功劳，满朝文武谁不佩服？若不如此封赏，只怕天下百姓也不肯服。——若今后另有人能如你这般勤恳本事，朕还是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唐毅见他多礼，便笑吟吟道：“慕掌柜不必如此，我本来也是觉着你心有四海，倒不是个一味贪利之人，正朝廷水军初成，也要出海飞行，巡扬国威，慕掌柜又是个小巧八面之人，如果同使臣同业，天然相得益彰，也盼慕掌柜体沐皇恩才好。”

王赟不免叹道：“自打您离了浙海，可知王某心中始终挂念？这两年又传闻往南边去了，想那餐风露宿日夜劳累的，委实是揪心不下。”

未几时，嬷嬷们领着来到，小瑾儿早传闻今儿父亲访问的是一名赫赫驰名的大将军，心中喜好，便上前恭谨见礼。

怀真才又转开首去，悄悄道：“那里有，说了你是必去的，我也没说甚么，何必尽管问。”因内心毕竟难过，便要起家走开。

倘若不是唐毅先进步言，天子又怎会动心欲派使船，即使指派，奉旨行海之职，也一定会落在慕宁瑄身上。

唐毅一瞧，又是鳝鱼汤，不由苦笑道：“喝了一年多了，每日必有，已经该好了罢？”

怀真闻言，白他一眼，因想着他又要远行，还不知是甚么风景呢，天然内心又是凄然，又且暗愤，便用心道：“别拖懒，快喝了，少一口都不成。”说着，用心肠又撒了一把黑芝麻在汤里。

怀至心头一颤，自打他从海疆返来，毕竟安安稳稳甜甜美蜜地过了这近两年光阴，都忘了分开是多么凄惶了，但是毕竟晓得这是他的本职，又怎好因私废公，又绊扯他呢？

王赟一个旁观者，竟也惊心彻骨，自忖若非亲眼目睹，他也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