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听了凌绝的话，眼中却透出几分考虑之意，想了半晌，便又笑起来，道：“先前我被关在刑部大牢五年，生不如死，莫非还怕甚么不成？想来真真是老天有眼，竟送了个仇敌到我手上……”

那人走到跟前，应怀真俄然觉着一支粗糙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她不敢睁眼，却晓得对刚正在细心打量本身，这一刻，浑身毛骨悚然，的确将要崩溃。

林沉舟喝道：“才令你甚么也不顾的，竟然连九城畿防都动用了？”

她发疯似的踢了一阵儿，到底是体弱，便踉跄跌坐地上，还是看着他，咬牙切齿地叫道：“你即使要死，也到别处去死，死的远远儿地最好！只千万别为了我死，我受不起，也不想要！我只恨不得宿世当代向来都未曾认得你过！”

世人才屏息静气，寂然躬身，齐声道：“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凌绝歪倒在地上，被她踢了几下，并不感觉如何重，还不如被金飞鼠打了两巴掌更疼，但是听着她一声一声骂着，现在又看畴昔，却见应怀真跌坐地上，头发微微狼藉，眼中含泪带伤似的，狠狠地说了这几声，他一时心中震惊，又且一阵怅惘，心中只是想：为甚么她竟会说这些……又不像是假装的，但是这些话，字字千钧普通……无端端又是从何而来？

金飞鼠怔了怔，本来大怒，俄然心中一转，便看看凌绝，又看看应怀真，笑道：“我晓得了，本来你这小子喜好这小丫头，以是老是想着护着她呢？”

小唐才低头道：“恩师恕罪，只是，我又何尝不明白恩师乃是一片珍惜之意，但、但……”

林沉舟嘲笑了几声，说道：“但是你关表情切，便自乱阵脚，即使叫你变更九城，把全部都城翻了个遍又能如何？你当我是因你率性妄为起火，却不知我更恼你就算闹得如此大阵仗，毕竟也是白闹一场，竟全没有甚么用！”

应怀真这才看清楚此人的面孔，见他生得颇肥胖，颧骨矗立，眼窝深陷，满脸的淫/邪恶相，她心中只是惊惧，竟没法出声。

那人闻声，便停了行动，转头看来，瞥见应怀真之时，双眼又亮了几分，如饿极了的人瞥见无上甘旨。

此中一人听了，便道：“总算要拿这贼了么？还觉得刑部的大爷们都把他抛之脑后了。”

小唐沉默立在雨中，雨水自额角堆积，顺着鬓边流下来，因为微微低头，那雨水便斜斜滑落，最后从嘴角到了下颌，一摇坠落，瞧起来就像是一滴泪坠下普通。

小唐又问道：“你可晓得是何人脱手了？”

本来方才应怀真叫凌绝的时候，他模糊已经醒了，只是还将来得及承诺，那贼就已经出去了，因而凌绝也便不动声色，只是看贼人竟欺辱应怀真，他自晓得应怀真是怕极了，才出声相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