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棠鬓边的珠钗俄然一晃，在余火尚存的翠华宫里，闪动出非常敞亮的光彩：“本宫也是被秀士方才的竭诚所打动，这要论起对殿下的孝心，只怕六宫妃嫔都不及秀士半分。”

宛清本来站在乔序身侧，此时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禀太后，自从清芬没了，清露又进宫正司后，能在妾身边服侍的也只要寒梅和寒蕊两人。太后无妨开恩，先问问她们。”

抄手游廊下的宫女寺人赶快跪了一地，身边的宫洛与身后的卢凌也都跪了下去，唯独我还是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来的方向。

因为此时四周没有纸笔，我便拉起宫洛的手，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写着。宫洛思忖了半晌，跪启道：“禀太后，方才殿下说，儿臣无恙，是儿臣的错，让母后担忧了。”

“你故意了。”

“是啊，”郑棠又和顺地笑了起来，“秀士mm还这么年青，必然会有很多孩子的。”

“启禀陛下，奴婢实在是……”恩善话音未落，郑棠便拦在了前面，朝我和乔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柔声道：“陛下恕罪，臣妾实在担忧殿下的安危，以是就过来了。”

如果我爱他的话，只怕会被他活生机死。

“不必了，”乔序为她系好了胸前的缎带，语气格外和顺，“你尚未出月，不能受凉，朕还希冀着你为朕多生几个孩子呢。”

“如何会如许……”

我打量着她，目光随即停在了她手里的水银色貂毛大氅之上。

乔序拂了拂她鬓边散落的发丝，接着又为她正了正发髻，这才温声道：“你放心，朕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是郑棠，她来了，穿戴一身藕荷色对襟齐腰襦裙，罩着同色绣飞鹤的大袖衫，裙裾迎着晚风翩跹起舞，仿若一只妙曼美好的胡蝶。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簌簌滑落，渗入她柔润的嘴唇里，她尤不觉苦涩，只噙着眼泪笑道：“我差点觉得见不到你了。”

窦太医不知何时从主殿跑了出来，就跪在卢凌身后，闻声乔序唤他，从速一个箭步上前，诚惶诚恐道：“微臣拜见陛下，拜见殿下，陛下殿下万福金安！穆小主长乐未央！”

我俄然猎奇郑棠此时的神情，不由转眸望向她。只见她绝美的脸上不知不觉浮起一丝忧愁，如有若无，时断时连，竟是那般落寞感慨，摄民气魄。

乔序回过甚去看着她，也报以和顺的浅笑。

太后眼底尽是慈爱：“如何会是你的错？”她渐渐转过甚去看着跪地不起的一众宫人，神情蓦地变得峻厉起来：“有错的是他们！好好的如何会走水？哀家看你们都该发配宫正司候审！”

“微臣遵旨。”

他转眼打量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手背的伤，平声道：“太医呢？”

甚么？太后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