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自顾自地扒开我的发丝，渐渐将它们绾成男人固有的发髻。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苏翁如许滑头滑脑的人如何听不明白呢？他从速道，“是是是！卢公子放心，老朽必然保密！必然保密！”苏翁的眼里闪着金光，连捧着黄金的手都在颤颤颤栗，“合欢女人真是好福分啊！能获得将军的倾慕！”

我细心瞧着，不远处阿谁摊发卖的竟然是皋比面具！色采斑斓的面具做工精美，却鲜少有人在他的摊前立足。

孙文英乔装打扮将我们送到西华门下。远处停着一辆粗陋的马车，说它粗陋，当然是因为它不如宫里的轿撵马车精美，而在那车旁，站着一个穿戴青灰色外衫的男人。他负手而立，晚风轻拂他乌黑的长发，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远了望去，好像一名九天谪降的神仙。

不由我分辩，他敏捷将我拉到妆台前坐下，本身则细心地为我拆下头上的珠钗，解开我的发髻。

他……他这是做甚么？

我们随他走出来，内里灯红酒绿，胭脂水粉，异香扑鼻。之前待字闺中时，也常听大哥提起“花满楼”，现在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儿不但有北燕的汉人女子，另有蛮夷碧眼金发的胡姬，她们或抱琵琶或弹胡琴，阴柔娇美的乐曲声中，储藏了数不尽的万种风情。而那些或风骚俶傥或衣冠楚楚的男人，则坐在雅座里赏识她们妙曼的舞姿，不时啧啧称叹。

“主子遵旨。”

他转过身去一边穿衣一边道：“从速换吧，朕可不会等你磨蹭。”

这时，孙文英端着两套浅灰色的交领便服走了出去，跪启道：“主子服侍陛下换衣。”

他这是甚么意义？

咦？这是甚么笔墨？我如何没见过？

乔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摇了点头，不想把苦衷奉告他。谁知余光里的他俄然畅怀一笑，道：“倘若你想玩，等我们办完闲事就出来玩好了。”

我万分惊奇地望着他，只见他拿起檀香木梳子为我梳理秀发，一副沉醉的模样。

孙文英打了个千儿，回身静悄悄地退出去。我则一脸惊奇地看着乔序——筹办便服？静候返来？他要带我去哪儿？另有！他竟然对外宣称留我侍寝？要晓得他现在可在病中啊，这传出去还得了？

甚么？侍从？乔序你……！

咦？这不就是刚才那条街吗？为甚么还要出来一趟再出来呢？

一个熟谙的声影映入我的视线，我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乔序展开双眼看着镇静宽裕的我，勾唇一笑：“记取，你欠朕一个吻。”说完，他放开了浑身生硬的我，回身正襟端坐，叮咛道：“拿过来。”

我不明以是，更是不晓得他们俩要去哪儿，直到我瞥见面前“花满楼”三个大字，才恍然明白！这是风月场合啊！不过。他们……他们来这儿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