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都看出来？他如何晓得我看出来了？

黑齿常之较着感到有些不测，那双浓黑的眉毛悄悄一挑，惶惑道：“皇后殿下隆恩，微臣本不该辞，只因陛下之前已赏了很多珍宝，再带药材归去，恐途中破坏孤负了殿下恩德。”

黑齿常之与乔序同时举杯一饮而尽。他表示身边的侍从阿莫将酒杯再次满上，接着道：“不但如此，孤这一次归去今后，将举天下之力推行北燕官文，争夺三年以内做到上至达官权贵，下至黎明百姓都对它了然于胸。也让北燕使臣出使高丽不再被说话不通困扰。”

郑棠的唇畔浮起一丝嫣然笑意，凤眸低寒微垂：“多谢大王体贴，请您代替本宫向大妃请安。”

我俄然想起本身从护国寺回宫那天，与他在锦宫城门口的对话。当时我用北燕官文戏谑他不敬宗主国，他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我心底模糊发慌，今晚的黑齿常之一改昔日的桀骜不驯，统统的尊敬都有些决计为之的感受，莫非他另有图谋？

药材？

我在心底感慨不已，我夙来想要的不就是这类“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爱情么？只用一个眼神，一个行动就能明白对方心底的设法。

黑齿常之饮动手中的美酒，唇角勾起一丝委宛的弧度：“陛下言重了，这是高丽国应当做的。”

芙蕖与宫洛天然乐不成支，碍于我和乔序当前不敢表示，只得憋着满脸的笑意矮身退下。

他见我不解，抚着我的肩膀滑头一笑：“朕正愁没法名正言顺地监督他，你提出犒赏药材，给了朕好大一个台阶。当然，这也跟他本身的欲盖弥彰分不开。”

我刹时了然，太后的意义是高丽也应当尽到从属国的任务。黑齿常之又如何不明白？他的态度也愈发恭谨：“是，太后所言极是，微臣明白了。”

我心底突然闪过一个不详的动机——他急着归去，该不会筹算和城外的八千铁骑结合起来反攻都城吧？

他反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悄悄搭在我肩上，从铜镜里看向我：“朕指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药材。”

我长舒出一口气，拉过他搭在肩上的那只手，缓缓写道：“序郎，你也思疑他此次分开的动机不纯吗？”

现在，乔序做到了。

郑棠也微微错愕：“大妃染恙？这是为何？”

他“扑哧”一声，道：“当然，连你都看出来了，朕还会不明白？”

宫洛将纸上的内容款款念出，乔序点了点头，深觉得然：“皇后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魏尚宫，那就遵循皇后的叮咛去办。”

他的眼底漾起一丝担忧：“朕固然不晓得他此次想干甚么，不过素素，朕有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我灵机一动，提笔在纸上写道：“陛下，刚才高丽国王说玉山大妃咳疾犯了，臣妾觉得当赏贵重药材百件为大妃保养。一则嘉奖高丽国王对宗主国的忠心，二则，玉山大妃是先帝亲身册封的高丽大妃，理应遭到宗主国礼遇，您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