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雷鸣。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要响一些。很多人都闻声了。我感受很多人都看向远方。
“轰——”这霹雷声在郝珺琪喊我的同时响起,震耳欲聋。
醒来时我发明本身躺在床上。令我欣喜的是父亲和母亲也都坐在床墩上。郝珺琪和她一家人都站在我的床前。我的醒来让他们感到格外欣喜。
“产生了甚么事吗?他们没有把我推动水塘吗?另有,爸爸妈妈你们不还是在大队里个人学习吗?”我要问的题目实在太多了。
“如何了,惊骇了吗?”下午两三点的太阳照在我们身上。天空非常阴沉。
老村长插完香,便在塘坝上跪下来,他弓着背很虔诚地叩首,统统跪着的人跟着他叩首。他连着磕了三个头。统统的村民便也磕了三个头。
那捆绑我手脚的人今后退,吴队长走到我身边来。我斜睨了他一眼。
“我不是死了吗?我不是沉塘了吗?”我的确不信赖本身所看到的统统。
不能再带着郝珺琪在杜鹃花盛开的季候上山采花,给她做花环了;不能在每一个睡觉前的时候和郝珺琪相互说着晚安还感觉没有玩纵情而不想上床睡觉了;不能在枣子还没有成熟之际就摘几个给郝珺琪解馋,害得她拉肚子了;哦,现在是夏季,夏季里的很多欢愉的事——甚么堆雪人啊打雪仗啊在打晚米国(年糕)的时候用晚米团捏各种小植物啊就像捏泥人一样……
“琪琪——”我的眼角也潮湿了。
“你这就叫不得好死。”吴队长把手按在我的背上。
你的心无端碎裂。不是你不能死,是你们都不能死,起码不能让琪琪死!
没有了五颜六色,有的只是暗中,空空寂寂的,可到处都是暗中……
他们很快就追上了我。我用力挣扎。我喊着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我不想死,但无济于事,他们干脆把我架起来拖着我往回走。
我只是感觉对不起郝珺琪。是我扳连了她。在我被“打倒”的这段日子里她始终站在我这一边,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摆荡。为了我不再蒙受瘦子这伙人的折磨,陪我一起上老虎坡,爬擎天石柱崖,没想到最后连小命都搭上了。
我想爬起来,但是父亲禁止了我。
“嗯,但是我并不是怕死,”郝珺琪的声音怪怪的,“哥,我惊骇的是,这一被沉到水塘里就再也见不到哥了,就再也看不见哥的模样了。”
我想,《水浒传》中对某小我五花大绑就是这个模样吧。倘若我跳出去看我这个模样,必然像极了稻草人吧。
我想起阿谁早晨我们和朱金山到这里来偷竹笼的景象。我们光着脚踩在泥泞的田埂路上能清楚地闻声水流的声音。
有人找来了两块大石头。
“是啊,是啊,哥,你真是个有福的人。连带把我这条小命都保住了。”郝珺琪脸上绽放着花朵,就和我从擎天石柱上摘下来的梅花一样标致。她又是蹦又是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