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斜拿起木簪,将它一头靠在桌子上划来划去:“木簪,荆钗,本是相通。固然日逐歌乐乐,长羡荆钗与布裙。你是在奉告我与其争的头破血流,还不如趁这个机遇退步抽身,另有一条活路?”
倚华看着他背影月下远去,虽是扳回一局,内心有些称心,但更多的是悔怨。她常日八面小巧,长于巴结,宫里上至妃嫔,下至刚入宫的小宫女,不说是众**赞,也都是笑面相迎。没想到,在新婚之夜竟把夫君气走,这无疑是一大笑话。可要她拉下脸来,装漂亮说不要别人贺礼,或是去找冷澄报歉,这纯粹比登天还难。一是她心疼东西,二是她在宫中低声下气熬了六七年,好不轻易不消到处看人神采,现在好不轻易嫁出宫去,“翻身做主”,不好好享用一番反而要跟别人赔谨慎,岂不是越活越归去了?她想着想着,只把手里的帕子绞来绞去,直到绞出麻花也没想出甚么分身之法。
说不定是玉环两个字呢,玉环,玉环……玉环明白伉俪味,倚华,本来你是这个意义。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这是赞美君子的诗,她好端端地表示着干吗?
倚华伸了个懒腰,一双眸子紧紧盯上她:“你说,明天他还会不会过来?”朗云内心暗想,就你们两个吵到阿谁程度,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厚脸皮的人,今晚也不会过来白吃挂落。但是她毕竟与倚华是姐妹,在这个时候说实话怕惹她悲伤,因而悄悄在衣服下,狠掐本身一把:“冷大人必定还会过来的,是我痴顽,我们在这里等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