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凝秋自发失礼,可还是忍不住问了:“阿谁……任女史,这画是……?”
何凝秋听出话里的欣喜意义来,温温婉婉地拢了拢头上的发钗:“有白叟捧在手内心当宝看还不好?任女史你未免也想太多了。你是被赐了婚的,现在又怀了嫡宗子,这么好一个正牌媳妇,你婆婆哪有不长悠长久喜好的理儿?哎,我那婆婆,要提及来当年我和如琛退婚,也有她一份儿。估计她见我内心也有疙瘩在,若能这么各过各的今后不相来往倒也洁净,但是她到底还是如琛名义上的娘,还给秦家生了一对后代。真不晓得今后跟她如那边?”
倚华手扶着额头:“这画是长辈的一点情意,我做小辈的推却不了啊……。”
提及这张年画,真是一把酸楚泪。甚么都无益有弊,自打倚华怀了孕,吃喝上倒是获得了满足,但是同时也被安人重新到脚,彻完整底地管上了。那天安人一脸兴冲冲拿着一张在街摊上买的画就要贴在倚华房里,说是取个好兆头,让倚华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倚华有些倦意,眯了下眼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是被情这根线拴住了,你不过是拘于礼法名分罢了。现在你夫君是秦家主事的人,她还不至于来找你的费事。就算她能翻起甚么风波来,以你和秦大御史的本领还治不了她?”
凝秋挥挥手:“甚么治不治的,她还算是见机,没如何刁难我。我现在头疼的是如琛阿谁出身皇商的四婶,整天乌眼鸡一样,等着揪我的错处,恨不得生吞了我!”
两对佳耦聚到一起,相互致了意,话了话家常,就“男女有别”地分开了。
手里有鱼的胖娃娃到底挂到了墙上,这是恰好被何凝秋一眼看到的。如果何凝秋再当真一点,她会在角落里看到一尊发旧的送子观音,会在床上看到若隐若现的枣和桂圆,另有桌上有个瓷碗,上面画的就是一颗饱满而丰富的大石榴。
现在相互诉了一番苦,表情倒也开解了些,日子还要往下过,各有人缘莫羡人吧。
墙上贴着一幅喜庆的年画,画上画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抱着一条大大的红鲤鱼,脸上弥漫着幸运的笑容,配上红彤彤的背景,怎一个热烈二字了得。
何凝秋听倚华的诉说听得眼睛亮晶晶的,笑道:“安人也是一片美意,女史现在怀了孕被婆婆宠着疼着,便有些小小的烦苦衷也能不计的。“
在她半遮半掩地向冷澄提了这件事的时候,冷澄明智地采纳了和稀泥的体例:“娘这就是盼孙子盼的,你先忍她几天呗。枣甚么的你先留一两个在碰不到的处所,其他的吃也好扔也好,别硌着。观音到底是有灵性的,就先留着吧。等孩子生了,年画我绝对给你揭下来。再说这画别人也看不见,我们自家人另有人敢笑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