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琛正在念催妆诗,分歧于冷澄当时的沉着矜持,他的声音本质冷冽慑人,可此次却不断地打着颤,主动就减弱了气势,反而显出几分毛头小子的青涩来。连跟他好久的下人听着都忍不住猎奇起来。
他没有闻声人群中模糊的怨语:“这小子把我们秦家折腾成这副模样,竟然另有脸大模大样地结婚,我倒要看看他这新娘究竟有甚么本领在秦家站住脚!”
何凝秋眼波粼粼:“他那里聪明了,嘻嘻,只要对上我,就只要傻乎乎的份儿。”
说完了话,盖了盖头,翠尊,红萼两个一左一右地扶着何凝秋出去上轿,何凝秋在盖头下微微昂首,只瞄见一个大红的影子。
“和鸣余音绕画梁,柳垂绣线露凝芳。十二楼中人如玉,岂必脂粉污清光。”
还好,我没错过你。
临上轿之前,何凝秋对着大红影子的方向低吟了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
秦家堂前屋后,净是来攀友情凑热烈锦上添花的。
一架花轿伴着浩浩大荡的送亲步队,夺走了大半个都城的目光。
山有木兮木有枝,但是我心悦君兮,君已知。
终究到了本日,堂堂正正做你的新娘,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也在应邀之列还被重点提名的冷澄在人群入耳到这些貌似热忱实则踏实的话听得只想打呵欠,恰好秦如琛的父亲顾念着他与本身儿子的“同牢”之谊对他号召得分外殷勤,又加上这是秦如琛的大喜日子,他就是不想笑也得笑,想走也不能走。这些也就罢了,此次他身边还多了一个绿袄红裙的仙颜丫环――香菡,本来美人在侧是件功德,可如果这美人在大庭广众下用饿狼一样的目光灼灼地死盯着你,一有机遇就恨不得往你身上贴,那滋味就不如何美好了。正凡人在这环境下都会感觉宽裕,更何况冷澄这类并不如何看重美色,内心里又恪守礼节的实心木头人。
“那但是礼部尚书何大人的蜜斯,传闻因为是独女,何大人极是心疼,真真称得上是捧在手内心养起来的娇客。前段时候还传说因为甚么阴气重误了入宫的出息,现在时来运转,嫁给了阿谁,阿谁……年纪悄悄,生的俊,就是老阴着脸的秦大人。”
潜台词:我呸,就你这个整天拉着一张脸,跟别人过不去,一看就天生孤鸾命的儿子,竟然还能娶到娇滴滴的大师蜜斯,天公真是不开眼!
何凝秋低低地笑出声来,一张俏脸染上了红晕,美滋滋地说:“没想到他还挺会说好听话的。”
香菡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拿甚么跟我争,看看到了最后到底是谁比较不幸。
秦如琛娶到何凝秋,三生有幸。
若问这花轿中是哪家蜜斯,必定有街上卖菜的大婶,送茶的大爷抢先恐后地奉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