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支吾半天,还是不置可否。克罗格嫌他墨迹,便粗声粗气地催促道:“密斯都不介怀,你一个大男人如何反倒磨磨唧唧的。你又不亏损,还踌躇甚么?”
克罗格站在他们面前,手舞足蹈地讲授着接下来的一幕戏。
他晕晕乎乎地想,这下必定不会健忘了。
常青并未在陆晋松房里逗留太久,一来怕被人发明了传闲话,二来柔情似水的陆影帝杀伤力太强,他与常小弟实在抵挡不住。
有别于之前的锱铢必较,克罗格拍起豪情戏来非常随便,没有一帧一帧地抠行动。克罗格骨子里是个浪漫主义者,比起呆板的行动与说话设想,他更偏向于记录两位演员的真情透露。他坚信男女之间存在着天然的吸引力,春季之初,恰是躁动的季候,俊男与美女的搭配,必然会碰撞出残暴夺目的火花,带给他重重欣喜。
常青难堪地挠了挠头:“也不是不可,但是两人还处于含混阶段,这吻戏会不会加的太高耸了?”
吴乐天转过甚望着她,本来空无一物的眼睛里添上一抹和顺的色采:“还是算了,我不想像老头子似的,坐在轮椅里让人推着走。”
吴乐天此次听话地松开她的手腕,顾护士内疚地笑了笑,伸手去捡碘酒瓶,哪知她的手刚触到被单,就被吴乐天攥住了。粗糙的指腹缓缓滑蹭着对方柔滑的手心,吴乐天笨拙地撒着娇,语气近似要求:“抱愧,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再坐一会儿吧。”
从日出到日落,剧组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窝了一整天。
将裤子褪到膝盖,常青左手撑着马桶的抽水箱,右手谙练地行动起来,不一会儿,脸上便闪现出淡淡的红晕,鼻尖湿漉漉地附了一层藐小的汗珠。他眯起眼睛,望着墙壁上略微发黑的白瓷砖,脑中一遍遍稳固着陆影帝的独家演出课。
场记板一打,顾护士“唰唰”两下窗帘,行动非常利索谙练。她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一番,随即感慨道:“阳光真好,雪化得差未几了,想不想去院子里转转?”
“昨晚睡得好吗?”陶馨怡闲闲地问了一句。
常青一愣,不知对方如许说是何企图,不等他答复,陶馨怡又开口问道:“明天早晨找陆晋松开太小灶了?”
这天的拍摄停止得还算顺利,陶馨怡向她承诺的那样,很敬业地演出,没有给常青使甚么绊子,常青也很争气,全程几近零失误。
听到这话,顾护士的脸刷得一下红透了,放在腿上的手不自发地攥紧又松开。她咬了咬下唇,显得有些委曲:“现在是午休时候,我才过来的。我是不幸你一个外村夫,人生地不熟,又浑身的伤,你觉得我多奇怪陪着你。我、我这就走了……”
陶馨怡哼笑一声:“他倒是挺放心。”
吴乐天微微低下头,偷摸瞄她一眼,随后嘟囔道:“你不消事情么,老在这儿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