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后几近咬牙切齿地说完了这段话,乃至于她精美的容颜都变得扭曲且狰狞。
“猖獗……”
内侍伏在地上没动,身材越加抖起来,李承岳眉头紧皱,“还不快去!”
却不想李承江大笑两声,道:“父皇,您看您龙体都已经如许了,就从皇位上退下来又如何呢?儿臣登了基,就尊您为太上皇,您好好地回后宫保养天年,放心肠将江山交与儿臣,儿臣定会让我大越天下承平,国泰民安!”
越帝“嗯”了一声,有些衰弱地扬了扬手,“快传他出去。”
刚才放晴一天的天空,本日又是北风四起,棉絮普通的大雪被北风捧在半空残虐,宫人走过宫道留下长串的足印,但很快就被大雪覆盖。
像本日这类场合,寥落的身份只能陪站在角落里,袁后也没有对她多有重视。寥落就悄悄站在最末的位置,眉眼低垂,毕恭毕敬。
李承岳俊面一寒,刚迈上半步,就听“唰”的一声,倒是李承江已一剑横至他胸前。
透过珠帘看去,越帝正由元公公搀扶着从步撵高低来。这个不再年青的帝王,此时更瘦了,精力也不如以往好,从步撵高低来只淡淡瞥了一眼世人,就掩嘴咳嗽了几声,由元公公扶着坐上了高位。
说着,冷冷一笑,“这也好,免得儿臣再去寝宫见您!”
大殿内温馨极了,只偶尔有女眷收回惊骇的抽泣声,寥落冷冷望着高台之上的帝后,平亲王府的女眷本来就与陈国公府的人一道陪侍在定妃身侧,在越帝遥遥递来一记眼神以后,又都微不成察地动了动,将定妃和郭夫人护在了身后。
越帝只冷冷瞟了她一眼,便叮咛元公公将她节制起来,独自走到高台边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李承岳羁押的李承江。
话落,李承岳也上前一步,与李承江瞋目相向,“父皇春秋正盛,太子殿下怎可如此大逆不道!”
高位上的越帝更是气得神采发白,在一阵咳嗽结束后,却撇开元公公搀扶的手自行站了起来。之前还显得浑浊的双目,一刹时便腐败起来,那因为病痛咳嗽而显得有几分佝偻的身材渐渐挺直,十多年没再矗立的背脊,几近让人健忘了这个帝王,也曾高大矗立风韵过人。
懿旨上说,这是对平亲王年前出征的恩宠,寥落接旨,一笑了之。
本日的集英殿富丽而宏伟,内殿外殿由倾斜而下的水晶珠帘相隔,寥落进殿时朝外看了两眼,果然是将宗室和朝中大臣都请至宫中。
前一刻还洋洋得意的李承江,立即暴露了错愕之色,就连袁后都不成置信地盯着越帝,尖叫道:“你……不成能……不成能……你不是他……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