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愚弟与老婆尚…尚育有一女，名叫…叫雨寒，望大哥…大哥替我照顾她，今后…今后……”

“快！快！快把人抬进大帐里去！另有，大夫呢？如何还不见人影？！”

永乐三年，一代名将洛云成，战死疆场，享年四十二岁。半月后，威武大将军纪昀亲率五十万雄师，击溃北元残军，活捉北元大将索林帖木儿，结束了长达三年之久的平北战役。

“你与你的娘亲…长得还真是像啊！”纪昀幽幽地望着洛雨寒，嘴上忍不住感慨道。

“是。初度见面，便有失了礼节，还望纪将军恕罪。”少女拂开蕊初的手，上前一步，微垂下头，对纪昀欠身见礼。

那年因正巧有事，纪昀便错过了其结拜兄弟，洛云成的大喜之日。过后，纪昀亲身带着贺礼前来道贺，刚好便见到了洛云成嘴里常常念叨的这位才调绝世，美若天仙，曾一度被誉为“燕京第一才女”的洛夫人，程雪遥。

......

一身素雅的淡青色纱裙及地，她端倪如画，柔如秋水。那双清丽的眸子微微抬起，只淡淡一扫，便将视野重新移回到那几根丝弦之上。

“成弟你的拯救之恩，大哥…大哥真不知该如何酬谢啊！”听洛云成如此说，纪昀的心更是惭愧难当。

“好！成弟，你说的对！是大哥胡涂了！”纪昀抬手抚掉眼角残泪，重新握住那只浑厚的手掌，目光灼灼，语气更是说不出的果断，“成弟，你放心，大哥定会手刃那索林帖木儿的首级，为你报仇！”

待看到马车上那副夺目刺目，由一席绣有着“奠”字的白布所粉饰的黒木棺材，少女嘴上轻喃了一声“爹”，跟着一个脚下不稳，几乎倒地。

雨中凝眸，黯影心伤。

“废料！”没等王大夫说完，便见纪昀一把抓起他的衣衿，将其拎起，大声怒喝道：“我命你必然要治好他！闻声没有！如果我成弟有事，我……!”

“雪遥，是不是不管我如何做，都没法真正获得你的心？”

忆往昔独人寡欢，自尝那无法心伤。

洛云成谛视着现在早已发丝混乱，脸上又沾满血污的纪昀，紧紧握住他的手，轻道：“大哥，愚弟我本日能替大哥你挡这一箭，实乃愚弟之幸运。男儿有朝一日能战死疆场，愚弟不悔，请大哥切莫过于哀伤。”

半晌后。

离歌慢，柳燕去，斑缺夕阳。

“无妨无妨。”纪昀扶起少女，微微一笑。

“大哥，我…我另有一个不情之请。”跟着纪昀规复精力，洛云成垂垂感到呼吸不顺，眼皮越来越沉。他强撑起一口气，双眼紧紧盯向纪昀，道：“请大哥在我身后…照顾我那独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