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询胡乱抹尽脸上的泪，苦涩一笑：“而你一出口，却还是那般嘴硬。陆白桑，我高询想要的不过是你一句至心之话，为何这么难？为何就这么难呢？”

“高询，你怎能就这般放我走？”白桑在她落声之时，蓦地再一次捏紧了手中之物，倏然抬开端：“你不恨我吗？你该杀了我的。”

“可你呢？陆白桑，你有同我说过吗？这么久了，你难过抑或欢乐，你心内究竟藏了多少奥妙，都从未想过奉告我。”她微微提了声，窗外透入夕照微小的余光，将那满眼的不甘与抱怨全然泄了出来：“山中醒来，师父同我说你已成了那人后宫之妃，你知我内心头是甚么感受吗？”

“你说你爹是无辜的，你设局只为了报仇，可你为何偏要与那高彦联手，为何甚么都不肯与我说，只因当初是他救了你，只因我是个女子吗？”

“爱也好恨也罢，便如许吧，皆就此结束罢。”

她说得极低，却还是清楚落入了高询耳中。白桑仰起脸，看不清她眼中的神采，只听得那出口的话是从未有过的果断：“先前你说的，我都应了你，唯这一次，我不能应你。”

汗元一年丙午月己亥日。

高询抬起手，悄悄拍了拍她的背，似在一下一下和顺安抚着。

怀中人却仍紧紧揪着她的衣衿，垂着头，几近哭得不能自已，出口的却只要不断的三个字：“阿询，对不起，对不起……”

白桑本觉得，这几日该当已将本身眼里的泪流尽了，直至“结束”二字，再次令她眼中的泪水澎湃涌了出来。她将本身薄弱的肩死死埋进她的怀中，颤着身子，几次开口，倒是抽泣地说不出话来。

话缓缓落下，她起家，帮着点亮了桌上的烛。屋内一瞬之间亮了起来，白桑晃了晃眼，看清了那即将排闼而出的削长背影。

“白桑，我不怨你，只怨我本身，终是做不到你那般心狠。”高询垂下头，将脸死死埋在双臂当中，身子却禁不住地颤抖起来，降落的哭泣声如幼狼的吟泣那般回荡在暗淡的房中：“你能求我杀了你，我却到底做不到，我做不到。”

“此后就如你说的，谁知哪一天，你又会将我骗得团团转，而我，说不准仍会痴傻普通地去听信了你。”高询提了提她身上的被子，打断她的话。拿起落于被上的休书，悄悄折好，重新置于她的枕边：“白桑，我能错一次，落得一无统统的了局已是经验，却再没不足地去错第二次了。”

“这些日子，我因着内心头对你的恨，想着体例折磨你，调侃你，殊不知常常看着你哑忍的模样，我本身心内也痛如刀绞普通。”高询摇点头，低声喃喃：“陆白桑，我当真是已拿你没有体例了。”

“可我却忘了，假的终成不了真。既抓不住的，到底还是罢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