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青玉喋喋不休又是心疼又是指责之语,可秦若蕖的视野始终紧紧盯着桌上那湿漉漉的、被她用力擦拭过的处所。
“岚姨……”闷闷的抗议从薄衾里传出来。
秦若蕖愣愣地迎上她的视野,好一会才有几分委曲地喃喃道:“脏了,好脏,得擦洁净。”
“脏了,桌子脏了……”秦若蕖恍若不觉,还是用力擦着桌子。
素岚含笑道:“都大女人了还像小孩子般哭得稀里哗啦,这会回过神来,自是羞得不敢见人。”
“母亲此话,儿子便是死一万次也不能够了!”是秦伯宗诚惶诚恐的声音。
青玉怔了怔,望望她受伤的手指头,再看看桌上的污渍,蓦地觉悟过来。
“是,那场面,凭谁见了都惊骇,何况是蜜斯呢!”素岚噙笑拥戴。
“瞧着岚姨不在,一个个都犯起懒了不是?”迈进院门便见几个小丫头正凑到一处闲谈,青玉柳眉倒竖,板着脸经验道。
……
“岚姨,岚姨……”谁知秦若蕖却在他怀中死力挣扎,哭叫着要寻‘岚姨’。
“……四蜜斯果然要与张家公子订婚?”
小丫头们慌不迭地散去,唯留一名年纪稍长的蓝衣侍女涎着脸告饶道:“好姐姐,饶了我吧。”
长英见主子默许,躬身行了礼便分开了。
“没有十成也有八成准了,不然老夫人怎让我去探听探听张公子为人?府里那个不知老夫人最是心疼四蜜斯,对她的婚事自是万般谨慎。”
陆修琰并无不成地扫了他一眼,在案前落了座,提笔蘸墨……
而上首的秦老夫人已是老泪纵横……
“王爷,都城怡昌长公主府送来的物件。”年青的侍卫捧着一个描金乌黑锦盒走出去禀道。
几人的惊呼声在看到伸直作一团的身影时同时响起。秦季勋率先回神,快步超出秦老夫人向女儿走去,将那娇小的身躯搂进了怀里。
“廖保护?”久不见他跟上的小厮止步回身。
贰心机几度展转,方道:“俄然想起另有要紧事在身,我这便不去了,这是怡昌长公主给四夫人的,烦请小哥交给你家四老爷,请他转交四夫人。”言毕也不待对方答复,把锦盒往对方怀里一塞,几个箭步便没了踪迹。
“儿子深知无颜自辩,但是母亲,那张公子之事儿子确是毫不知情,若蕖不但是四弟与清筠表妹独一的女儿,更是儿子的远亲侄女,儿子便是再混,也毫不敢将若蕖往火坑里推。”
“蜜斯这是做甚么?”进门便见秦若蕖用力擦拭着花梨木圆桌一处,也不管桌上还放着她那副将要完工的百寿图,活动的茶水垂垂染上了绣图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