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点头,又小打了个哈欠:“实在宫宴还好,不过女史姐姐罚奴婢抄三百遍清汤鹿肉丸的做法,今晚是睡不成了。”
“快吃。”言承淮忍着没笑,把腊八粥和灌汤包推到她面前,蟹粉豆腐和豆沙酥放在中间。
在雪梨眼里,天子绝对是个能躲多远就要躲多远的人。就说这粥的事,即便她有来由信赖天子不会在乎、乃至不会晓得,但又始终挥不开那种油但是生的惊骇。
“……大人。”雪梨一福。
这奖惩体例在言承淮和卫忱听来都很别致,再看看她的一脸困,卫忱道:“干甚么这么罚你?”
她困得特别含混,吃着东西眼睛都睁不动,同时又是一脸享用美食的模样。常日敞亮的水眸眯成一条弯弯的缝,脸上的困顿让她看上去有点像喝得微醉了。
如何说呢?她感觉皇宫是天子的,他要晓得甚么事,大抵都能晓得吧?以是万一他晓得了呢?万一他在乎了呢?
……这么下去迟早还得亏损。
她说完就把手里的瓷匙放下了,端方地坐着,碰也不碰那粥,也不再动其他几样吃的。低头绞着衣袖,仿佛连困意也没了。
打那以后她就感觉本身更加把稳才是最要紧的,本身时候谨慎比出了事乞助于旁人要保险多了。她宁肯本身在端方的事上“矫枉过正”,也不想再进一次宫正司的大门。
这回言承淮也没话了,特别猎奇她是如何想的,卫忱则发笑说:“陛下没阿谁闲心。”
就剩了本身干坐着颤栗的份儿……
这返来“例行巡查”的不是寺人。此人她眼熟但不算熟谙,倒对他那身御令卫的衣服更熟。
罚宫女的体例太多了,抄东西明显是比较暖和的一样,不伤不痛,但若抄不完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类事老是本身想明白比听别人说来得管用。当然,看她这天真劲儿……他也不希冀她能全想明白,只要能把明面上的干系想出来,就算不错。
她还差一百二十多遍……
翻来覆去地一想,言承淮嗅出了点惊弓之鸟的味道。了解她年纪小,宫正司的事把她吓得够呛,便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笺,往前一推:“你想想这个。”
雪梨公然眼睛就亮了!
二人猜着她在想甚么,互一对视,卫忱笑道:“是御膳房的也无妨。我们方才去禀事,顺口要了来罢了。”
“……”言承淮沉了一会儿,看向她,哭笑不得,“明天你累坏了,先归去睡。若真一点都想不明白,过几日再来问我。”
他看向卫忱,卫忱正抬头望天数星星,满脸写着“别问我”。
雪梨实在也特别难堪,她很想好好说话、或者好好听言承淮说话,但她真的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