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了个眼色,徐世水就双手捧着那枚金锭上前了,端然是要还归去的意义。丽妃却没接,侧身一避,面色冷了三分:“大人这是干甚么?本宫劳大人办些小事罢了。”
“……”卫忱怔然指指数步外的紫宸殿,“一时恐怕不得空。殿下何事?”
“免得吓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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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忱深吸一口气,笑吟吟地弯下腰来,视野和她变得齐平。
呵,这话说得真好听。说白了,不就是想探听天子饮食起居平常爱好么?
卫忱发笑,反问她:“你又在瞎想甚么?”
托盘里多了几块散碎银子,就是这一趟送下来的赏钱。雪梨美滋滋地笑笑,差未几能够回尚食局了。
五天后,新年时特有的吉庆与持重同时覆盖宫廷各处。
礼罢她便愈朝中间的宫道去,卫忱点头,骤觉后背猛被一撞!
丽妃的娇容一下就冷了,看看陈冀江又扫眼那金锭:“大人如是嫌不敷……”
丽妃气结。
如果都没有……不见也不会如何样嘛!
谢晗一副气恼的模样,气喘吁吁地问卫忱:“皇兄可得空么?”
陈冀江一面腹诽着一面回殿,走了两步,稍停了脚:“陛下好久没见丽妃了?”
——吓了一跳,卫忱当即手握了刀柄,回身定睛一看才松下气来,拱手:“殿下。”
卫忱望了望天气:“四五个时候了。”来的时候天还没亮,现在都艳阳变落日了。
“殿下?!”雪梨被他拽得脚下连打几个跘,手里倒腾了半天赋没把那屉叶儿耙掉到地上,又不敢挣。
忙归忙,这去送菜的差事在世人眼里都是美差。出点小错都不怕,因为外臣里除了几个家世太大几代簪缨的以外,没甚么敢找宫女费事的;犒赏还特别多,外臣客气加赶上过年,嘴巴机警点的这么一天下来赚两三个月的俸禄都很常见。
“既是小事,不敢受娘娘的赏。”陈冀江神采稳定,皮笑肉不笑,“娘娘且说是甚么事?”
刚筹算走的雪梨也走不得了,恭敬福身:“七殿下。”
一道冰糖炖梨就吓得她提心吊胆好半天,日日给天子备膳她就不要活了。
陈冀江耐着性子,稍上前了一步,笑意如旧:“娘娘有叮咛?”
“娘娘就是挪座金山来,臣也不能办这事。”陈冀江端着雷打不动的口气,揖得又深了点,“娘娘请回。”
想一出是一出。他最受不了这些嫔妃如许了,办事之前动不动脑筋啊?
看来这是有甚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她在紫宸殿外殿走了一圈,虾饺被截下两屉、小笼包截走一屉,再到殿外广场上逛逛,就只剩一屉叶儿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