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目光微凌，在她面上一划：“你可有点长进吧！展开眼睛瞧清楚了，你在从一品的位子上，本宫是正一品之首，那丫头哪来的本领能压到我们头上去！”

“……”谢昭解释不下去了，“归正对你有好处，对她也不满是坏处，你渐渐就懂了。”

她想说豆沙才十岁，又知天子必定也晓得她才十岁；想问问她犯了甚么错，可就算了问了也不能拦着内里的事。

额上发着烫，嘴唇烧得发白。福贵是个男孩年纪又小，到底不太会照顾病人，雪梨子娴汀贤正踌躇着是不是该让谁告个假照顾她、或者去请个医女过来呢，御前的人倒先来了。

而后雪梨想了想，内心把前后都理顺了，只要一处还不明白：“但是豆沙不是用心的啊？”

……嗯？

谢昭看着她神采一变再变、眉头愈蹙愈紧，内心竟也忐忑起来。

雪梨皱皱眉，不再诘问她，举步进了正屋。

“豆沙？”她轻唤了一声，侧躺在榻的豆沙看畴昔，抱着被子的双臂一紧，不自发地今后缩。

然后他渐渐地给她解释起来，从张宝林和她穿一样的衣服必然是用心的、是豆沙把话透出去了，到张宝林晓得他会走那条路，是御前的人不诚恳。他特别成心识地说得尽量浅显直白，没敢跳过任何一步，恐怕她听不懂。

“如何了……”雪梨满目茫然，高低打量后确信子娴无事，又诘问她，“谁出事了吗？”

清馨殿里，惠妃再一次被丽妃哭得头都大了。

就连豆沙此举明显对她没有伤害为甚么还是要罚他都直截了本地解释了，说得让豆沙先有这么个认识，免得今后还甚么都往外说，给她惹费事。

“豆沙病了。”雪梨脱口而出。

惠妃皱皱眉头，挥手就让宫人送客，实在没阿谁闲心赏识丽妃的梨花带雨了。

豆沙这也是吓坏了，先是被卫忱拿刀抵着，再是听陛下亲口说敢对雪梨多说甚么就让她没有明天，她哪还敢说话啊？

她当场就乖了，立即、顿时“吭哧”地咬了口灌汤包，然后一清算饭吃得都特别用心，看得谢昭心对劲足。

赶回住处的时候，夜晚已然过了大半了。这天不如何看得见玉轮，满天星斗倒是灿烂得很，一颗颗镶在天幕上，衬得宫阙楼台非常安好。

天子再叹口气，都想提笔在她额头上写上“呆梨子”了。

然后直到散席她才得以回到侧殿。进门一看子娴汀贤早就不在了，连饭菜都收了。拽着宫人一问，才知陛下前脚刚走，七殿下就叮咛她们两个也归去了。

豆沙一点都动不了，昂首一瞥见徐世水就怕得哭了：“大人……”

“雪梨。”谢晗叫住她。想了又想以后，到底还是意有所指地叮咛了一句，“如果归去后见了甚么事，那是御前的端方，你别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