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自向来了御膳房，就没如何再到过后宫去――在尚食局时另有机遇路过，到了御膳房连路过的机遇都少了。

惠妃正在榻上倚着，一页页翻看动手里的账册。另一大宫女悦心半跪在榻边给她捶着腿，兰心在离榻三五步远时停了脚，稳稳道：“阮氏来了，在偏殿候着呢。穿的是一身间色襦裙，戴了夫人赏的一对插梳。模样瞧着倒灵巧，奴婢瞧着比丽妃……”

过了好一会儿，兰心才出来，跟她说惠妃夫人正歇着，让她在等一等。

这端方如何来的她不晓得，但总之目下的后宫也都是这么做。数算下来，来她这里拜见的，只要淑妃丽妃会在等待的时候吃那么一小块――这是为了显得和她靠近，更与低位的小嫔妃们拉开身份。

酥层亮光金黄，真的像蟹壳一样。一颗颗芝麻油油亮亮，每一颗都饱满。只这么放着就有稠密的咸香馅味透出来，雪梨心如止水地闻了一会儿以后……饿了。

兰心：“……”

雪梨在内里等得无聊，又有端方压着不敢四周走动，连东张西望都不敢。

站在红墙前，雪梨长沉了一口气，下了莫大的决计才举步出来。

“女官。”雪梨退归去一福，“奴婢是御膳房的阮雪梨，来向惠妃夫人谢恩的。”

“没有，但是上了点心另有茶。”她现在装了一肚子蟹壳黄，那东西可顶饱了！

吃都吃了，跟她说了也不能让她吐出来，还得吓她一跳。这些后宫不成文的端方她不懂就不懂吧，无伤风雅。

只要一件事印象还深切，就是天子畴前头路过的时候，她、连带着一众更小的小宫女都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见礼的时候都吓坏了。

“没甚么，朕是在想别的事。”他似是随便地又拿了一本奏章，翻了两页一扫，倏尔眉头紧皱。

这到底是懂不懂端方啊？！

这个东西说难不难，但用料差一点吃起来都不对劲，尚食局里能做到“特别对位”的人都未几，又都是高位老资格的女官，她们不是很熟谙。

因而这道不如何特别点心硬成了她很少能吃到的东西，偶尔想起这个味儿也只无能想想。

然后，全部清馨殿的氛围就都有点怪了。

但也就是那么一小块，意义意义就得了。渐渐品着，还要说说话，跟身边的宫女夸上两句，营建敦睦。

但是她们的神采雪梨又看不到，她对此就浑然不知啊！因而饿了吃一块、闲得无聊了吃一块、嘴里没味道了也吃一块……

“甚么？”她黛眉皱起，微惊，“她吃点心了？”

雪梨瞧出点端倪，明眸大睁地，眼底带了扣问。

“到底是外人拿来的东西，奴婢验验。”兰心取了银针上前，还未走近便被惠妃伸手表示止步。

“没事了，归去吧。”谢昭支着额头看面前的奏章，手不露陈迹地揉揉太阳穴，脑筋里有点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