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余生昂首。

叶老头儿被他逗乐，笑着将他抱起来，指着沐余生道：“他是你昨日守着的阿谁公子，脸洗洁净就不熟谙了？快跟公子问好。”

尽欢躲在门后，就是不出来，底子不睬他。

“但是，老头子也有要求。”叶老头儿忽而一转。

“尽欢乖，出来。”他伸动手，尽量表示得可亲些。

“我没家人。”他一口咬定，恐怕叶老头儿会赶他走。

坳里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只一处还亮着。叶老头儿在院里站了一会儿，看了看东屋，又把东西都收进屋里，不再去管。

叶老头儿内心好笑，这两个还挺像，一个呆一个闷。他一面号召沐余生出去用饭，一面逗尽欢。尽欢由他逗弄，完整没反应。

沐余生垂下眸子，让人看不出他的情感。

“但是跟家里人闹了？”叶老头儿接着问他，再跟只埋头苦干的乖孙夹菜。“等过几天你消了老头子送你归去可行？”

“你呀！”叶老头儿一巴掌朝他背上轻拍去，面带歉意地跟沐余生解释：“他认生，又不爱说话，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没人回他。

尽欢渐渐移了些，叶老头儿出来，把担子放下，拿开芭蕉叶，从担子里找出一包糖糕。他在身上擦擦手，笑着蹲下来，把糖糕递给尽欢：“甜得很，好吃着呢！拿着，去找阿四和六儿玩，跟他们一起吃。”

他站直了，盯着人一言不发。

叶老头儿苦口婆心肠劝：“你如果不归去，你家人恐怕会急死，莫要率性。一家人哪会没个冲突，过几日就好了。”

“今后不要这么说了。”叶老头儿倒是有些不喜，也不筹算劝了。“好歹是嫡亲。唉，老头儿能够留你一阵，如果你家人来寻，你就归去吧。”

这是哪儿？

叶老头儿几步走到门口，将肩上的担子一抬，低头说道：“畴昔点，爷爷进不来。”

尽欢微微点头，眼却盯着那包糖糕不放。

尽欢只瞧了沐余生一眼，吓得从速抱紧叶老头儿的脖子。

昨日断断续续地下了几场大雨，桃花坳里积水还未流去，东边那片儿已是欢闹声阵阵，恰是那在屋里关了一天的孩童们在相互打闹，你追我赶地，溅起泥水湿了一身。这半大的孩子不知愁，只知玩耍，笑得轻巧。枝头上的鸟雀被笑声惊起，忽地冲上天涯，在空中打几个转。

屋里很粗陋，只放了几个罐子，加上他睡的这个床便是全数了。他扶着头，把腿伸出去想要穿鞋出去看看，却猛地感受不对，脚下软软的是甚？

沐余生愣了，他仿佛很惊骇本身，那里吓到他了？刚想再说甚么，门俄然被翻开。他向后一看，恰是叶老头儿。

“该睡觉了，来，哥哥抱。”

东屋里，沐余生头疼地看着面前的小孩儿，轻声哄道：“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