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墨一指草屋:“我们去那边。”
斯须,草屋中堂有一名侍女扶着一名面色蜡黄,身形薄弱如纸的夫人徐行出来。那夫人固然气色不佳,服饰也素净,但举止颇显文雅,绝非乡野俗妇,见了两人的奇特打扮及苏意墨的满肩血污也没透暴露骇怪之状,目光暖和,道:“这位先生受伤了?”
蕙罗刚一饮下便觉口感清冷,一股沉、麝之气从咽下直冲天灵,细细咀嚼,此中另有木香、鸡舌香和薰陆香,但觉口舌咽喉清爽非常,仿佛回旋于此中数日的恶气刹时减退很多。
两人进膳毕,正欲起家,草屋外又见尘烟出现,有三名男人跨马扬鞭朝这里驰来。
蕙罗张嘴,夫人细心看她咽喉与舌头,垂目思考。而这时忽闻门外脚步声急,侍女呼声响起:“先生,等等……”
“降真香止血生肌,医治刀剑伤有奇效。”夫人申明,让侍女取热水来为苏意墨洗濯伤口,把包扎的体例与她说了,再对蕙罗道:“女人跟我来洗洗手。”
蕙罗揣摩这话,俄然想起林司饰提到过宫中龙涎香会支出奉宸库或内藏库,他必然是想去那边找。而宫城守备森严,他一人岂能入内,何况是找藏于珍宝库房的龙涎香。
那三人在小院前上马,接踵入内,边走边叙谈。
外间一片沉默。
赤骝马几番极力奔驰,已怠倦不堪,法度逐步沉重,行到一临湖处干脆止步不前。苏意墨只得和蕙罗上马,抬首四顾,寻觅居住处。
苏意墨抬眼看去,见那汤中漂泊着几片荔枝干与百合,确像消暑的糖水,也就不说甚么,任蕙罗饮下。
他身处刹时漩入室内的金色阳光中间,微微侧身而立,逆光恍惚了他脸孔,却侧重勾画出他表面,鼻梁弧度夸姣,薄唇刚毅,英才秀拔,岩岩若孤松之独立。
苏意墨见状对夫人道:“我mm生下来便不会说话。”
草屋前有个十岁摆布的小男孩在逗院中的兔子玩,见蕙罗苏意墨走近,愣了一下,然后朝内唤:“妈妈,有人来了。”
蕙罗点头,跟她出门之前回顾看苏意墨,苏意墨略有踌躇之色,但终究没说甚么,任由蕙罗随夫人去了。
苏意墨与蕙罗随她进入堂中。堂中满盈着浓烈的草药气味,蕙罗留意到桌上有刚饮尽药汁、还残留些许的杯盏。
夫人带蕙罗至另一间房,亲身取了热水盛入盆中让蕙罗盥洗,蕙罗遂摘上面纱,将脸与手都洗濯洁净。
一声音明朗的中年男人笑道:“大年湖庄清雅不凡,与京中屋舍相较,别成心趣,且风景怡人,居中其间,真如神仙。”